,一起睡觉。他们谈天说笑、互聊心事,然后讲一些罌粟的坏话,偷偷取笑罌粟的一些糗事,在他印象中,干戈每次在这里都笑得很开心,从来没有像这样低声痛哭过,或许有,但是自己总是有办法逗他笑。 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自己也成为了那个让他这样伤心哭泣的一个人,他在心里感叹着。 这是唯一的办法吗?罌粟,他很想问对方,因为他其实好担心自己一走,干戈未来的生活该怎么办?他有办法自己一个人继续面对着这痛苦的训练吗?他能好好的应对自己对罌粟的情感吗?他是不是又会回到以前那个不断受挫和受伤的循环?是不是又会天天孤独又寂寞的熬过每一个夜晚? 虽然答应过干戈,自己会一直守护着他,会一直看着他,直到他成功茁壮的那一天,但这明显已经不行了,不过他当然也不会就这样离弃他的,他不会让这一切就这样结束。 但是,他真的还能再看到干戈吗?再碰触他的面庞吗? 「干戈......别怕,我会陪着你的......,别怕,我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 青志说着,也是在说给自己的一番话。 干戈听着,只是闭着眼睛点点头,身子已经开始哭颤起来,无法自主的抽抖着。 「我也会陪着你,」他说,伸手抱紧青志的身子,将脸贴在他胸膛侧边,「所以青志也别怕。」 青志轻轻笑了,看着他温顺的毛头。 还有好多事......还想和你一起做啊,干戈。青志想,想再看你笑、再陪你玩、再和你说话谈上一夜。 但是这些话他也说不出口,因为他怕自己也把持不住这份遗憾又离别的悲伤。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更能守护他的方法,相较于以前那些静静的守着陪伴,或许,他也是时候离开这个他付诸许多心力的孩子了。 干戈很快就会忘记他的,因为还有罌粟在。 他将手缓缓抬起放在对方的背上,「累了就睡吧,干戈?」 语闭,他轻轻闭上了双眼。 他的眼侧,也出落了一滴泪水,滴在后方的枕头上。 听到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干戈爬起身子,望着青志睡去的面容。 这一生,他都在守护着别人。外头是对病患,里头是对爱人,前半生是对罌粟,后半生是对自己。但自己是他的爱人吗?干戈也不清楚,他希望自己是,不然,青志肯定觉得很后悔吧? 明明他对自己的愿望和承诺还没达成,干戈不懂为什么上天会急着要带他走?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歷经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离去时的悲痛,这也让他明白,「痛」原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靠着青志的身侧,听着对方渐渐趋近消失的呼吸,重新闭上双眼,痛苦的让泪流出来。最终,他终于守不住一切,趴在他的身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当明媚的阳光再次穿过透明的玻璃照射进来,干戈仍蜷缩在床上轻颤了一下。 周围飘散一点医院里才会有的酒精及药水味,但他没有多想,手摸上的床铺似乎有点粉末,那很像是医生戴上的乳胶手套上的白粉。 外头有人在谈话的声音,但是非常细小,而且轻薄,似乎是在很远的地方。 其实从阳光的明亮度、色泽及锐利感,干戈能不用看时间也可以大概抓到现在的时辰。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深沉又懒散的赖床了,他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在被母亲讨厌之前,可以慵懒度日的那个时候了。 但是在稍微清醒过后,后脑的感触和双眼的肿胀还是让他惊醒起来。 过度快速地撑起身子使后脑的膨胀感更加剧烈,一阵闷胀感在脑子深处快速跳动着,一下一下打着他的脑壳,就像有什么东西要爆出来似的。 他回头看着一旁的空位,然后左右张望着。 「青志......?」他呼喊着,昨晚那种打从心底紧缩疼痛的感觉迅速地回归,让他一下子地又被打回了那个毫无爬上地面可能的深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