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正字的最后一笔,干戈看向罌粟。 他笑着抬手和玉帛击掌。 再看看自己计分的地方,只有一个正字孓然一身的身影。 他想着,其实就算自己赢了,罌粟也不会和自己击掌。毕竟,在自己胜利的五次当中,两次是碰上了玉帛的生理期第一天,一次是玉帛自己跌倒,剩下两次是不知道怎样的刚好把她技术性击倒,但根本没有人开心得起来,因为玉帛昏过去了,罌粟只急着关心和照顾她。 不过,罌粟之前说得很对,他确实擅于找敌人的弱点,只是他还没熟能生巧,可以同时专心在观察,但又要稍微分点心在闪避和防备上,所以才老是被玉帛抓到机会或分神的时候可以进攻。 罌粟看着在一旁沉思的干戈,祸不旋踵的立马来到他身旁,深怕像之前一样错失关心他的时机。 「你在自检啊?」他说。 干戈敏感的回头看向突然冒出来的人,显然是吓了一跳。 点点头,他发出小声的嗯,「算是吧。」 「那你找出原因了吗?」 干戈摇头。 罌粟闻话,愉悦的笑容在脸上藏都藏不住,对于自己能在这孩子面前威风一下感到满意,因为干戈真的太不会依赖自己和找麻烦了,他觉得自己都已经和他疏远了。 「因为你分心太严重了,破绽很多,像是重心放错位置、有时候太逼近玉帛、眼神到处飘反而没看准对方动作,还有,就是你太想赢了,所以没办法专注在节奏上。」 干戈听了,点点头然后俯首,故作没事的脱起拳套。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沉默。 罌粟带着关切的眼神注视他,心里很渴望他给自己点回应,但男孩只是脱好拳套,把其放好,然后开始拆手绑带。 罌粟轻轻抚上他的背,「是有心事吗?」 干戈看了前方地板一眼,继续手上动作,然后摇头。 「好的杀手身体素质很重要,但心更重要,心包刮心理素质、精神状态、神绪思考。」 而玉帛这时跑来,以为罌粟在安慰因打输而不开心的干戈,也想插点话。 「但是葛格狙击很强啊,你是副援,我是主攻,这样很完美啊。」 她笑着说,然后举手要和干戈击掌,也不等对方反应,她就直接抓起对方的手和自己的掌心碰了一下,然后开心地又跑到一旁收拾自己的东西。 干戈看向妹妹离去的方向,露出失落的表情低下头。 罌粟微笑摸摸他的后脑勺处,「你比较喜欢当主攻啊?」他问他。 但干戈却选择无视,回头把手绑带扔在桌上就离开。 又是沉默扩散,这次让罌粟甚至浮起些不快了,他还能做什么呢? 就像洩了气的皮球似的,他觉得挫折的靠在后方桌上。 干戈的沉默很厉害,能让空气瞬间凝结,他本就不多话,这嘴巴再闭上,那方圆十里内会发出声响的动物,在他开口说话前都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包括健谈的罌粟。 罌粟对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感到不解和担忧,干戈小时候比现在还多话,至少偶尔也会找自己撒娇,或跑来找自己睡。他曾经还能用全身来感受那孩子的温度,现在,别说是温度了,他连他的边都搭不上。 这四年期间,干戈对自己越来越回避和寡言,罌粟曾想过是不是他的第一次杀人出了心理状况但他没说,不过,感觉似乎不是。 相较于出任务,干戈更回避自己的原因很明显是出在生活中的某些问题。 这状况应该会很不妙,罌粟想。 如果他不能夺回控制干戈的主权,不晓得往后他是否会失控。 对,罌粟最怕的就是有人失控,不是一般的失控,什么乱杀人、擅自出任务自己赚钱、偷偷交男女朋友那些都是小事,失控到自己无法抓住他,失控到会擅自离开自己,甚至失控到会背叛自己......就跟艾努维卡一样,那是罌粟最不乐见的。 说是不乐见,那根本是直接踩在自己的伤疤上了。 想到这里,罌粟面上的笑容已掛不住,阴着一张脸双眼满带杀气地盯着干戈上楼的背影。 这是一旁传来玉帛爽朗的脚步声,罌粟眨眨眼睛,立马换上柔和的微笑,转头看向来人。 玉帛开心的勾住他的手,睁着大眼看着他,「这次的礼物是什么?我可以议上次我想要的那套礼服吗?」 罌粟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她走向通往楼上的楼梯。 「可以啊,你喜欢黑色的是吗?」 「嗯,罌粟不是喜欢黑色的吗?」 「重要的不是我喜欢什么啊,重要的是你喜欢什么。」 两人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然后扣的一声关上门,将地下室的黑暗重新和光明隔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