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数拧紧眉头:“一次就怀了?” “当然不是,”贾致摇头叹气,“我们得知消息之时,距离那废物为儿女出头,已经是两三个月后了。” 说来也是讽刺,当初贾故为了争宠百般算计,可最后结果却不如人意,还搭上了一个孩子和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后来贾故对那废物避之不及了,却反而得到了两个月的“专宠”,还因此有了个孩子。 贾致嗤笑一声,“大姐不想要那个孩子,可你也知道,如我们这般的人家,是绝不会觉得儿女多的。大姐想落胎,自然不能明面上来,可暗地里买药……” “许是这个孩子是大姐命里该有的吧。大姐安排买药的是她心腹,卖药的商铺也颇有信誉,除非官府上门,否则绝不会泄露客人信息。可就那么巧,百十年也不出门一趟人偏偏就在那天出门了,还正巧路过了那间铺子,更是认出了那个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却可能不过只见过两三次面的丫鬟。” “保护自己的孩子,这更没人觉得有什么了。那废物干脆将大姐软禁起来,直到孩子生下,又根本没让大姐见面就抱到了他姨娘那儿养着,大姐就算……也插不了手。” 这可能是贾致最忍受不了的地方,她这一辈子与孩子无缘,也就愈发忍不了贾故对自己的孩子出手。 那不是别人的孩子,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贾数张了张嘴,是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贾致沉默半天后,眉眼耷拉下来,神情十分沮丧:“姐姐也知道,那个孩子在那种情况下怀上,对大姐是一种伤害,可……” 她一贯比旁人活得通透,更擅长换位思考,习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理解他人处境。也因此,当两种不同的观点交织在心里时,难免觉得难受。 贾致也知道那孩子的母亲不是自己,她实在没立场指责贾故,所以干脆选择了眼不见为净,再次与贾故断了联系。 谁知…… “可大姐最不该的是,她在得知我介意她做法后,竟为了修复我们两人的关系,想将孩子记在我的名下!” 这不仅是在戳她心窝子,更是没把那孩子当人看。 贾数:“……”这什么骚操作? 她仔细回想了方才贾故的所有言语,暮然抬头,“原来之前的感觉不是错觉……” 她就说呢,谁会让自己的孩子对第一次见面的亲戚完全信赖,还说一些似是而非让人误会的话,仿佛将孩子当个包袱,迫切地想丢给其他人一样。 贾致又想叹气了:“大姐……” 话才开了个头,贾致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房间被沉默覆盖,气氛沉重。 好半天,她才开口,“大姐许是有些疯魔了。那孩子养住之后,因为是丫头,她夫君及其姨娘便觉得麻烦,又将孩子丢给了大姐。也不知她怎么想的,之后她几乎每天都会带着那孩子去参加宴会,总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引得许多夫人误会,后来大家也都怕了她,再聚会时基本就不请她了。” “可大姐仍旧会不请自来。她几乎是凭一己之力,将夫家所有人的名声搞臭了。” 本来这种事牵连的应当是贾故娘家姑娘的名声,可贾故之前十几年表现得太好,之后会性情大变,也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后,虽然大家也确实对贾家女儿产生了些许芥蒂,但真正的罪名,大家还是扣在了她夫家身上。 不光是女眷,受损最严重的反而是她夫家的儿郎—— 之后两年,贾故那些子侄辈就没一个的婚事有了着落,甚至之前已经定亲的人家,都试图解除婚约。宠妾灭妻已经是大忌,这人还不知悔改将正妻逼得行为失常,实在让人无法放心将女儿嫁进他们家。 贾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最后干脆面无表情。 “这中间又发生了一些事,然后我对大姐就有些避之不及,但大姐就像今日一般,完全不在意我以何种态度对她,就算我不让她进门,她也日日到我住的小院子拜访。这次也是……” 贾致眼含歉意,明显觉得是因为自己,才导致贾故找上门来。 贾数对两人间的纠葛不欲多言,但对贾故没收到邀请就上门一事却有自己的看法:“你不是说大姐之前在其他人举办的宴会上,也会不请自来?虽然可能你的存在会让大姐更想来,但她不请自来必然不只是因为你。” 贾致深吸一口气,摇头叹息。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