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在屋里睡觉。” 梅庄毅搔了搔后脑勺,“睡什么觉,外面吵死了。” 周进点点头,“那倒也是。” 齐春尚和他打着招呼,“去哪儿了,来坐下说话,我和你刘哥也睡不着,就凑在一起说话混时间。” 梅庄毅打着哈哈,“睡不着,又觉得憋气,就去甲板上溜达了一圈。”他并没有提遇见水匪刀疤王的事。 出了通济闸,往后的数十日里,王尧所在的那艘商船一直跟着梅庄毅他们后面。 这让梅庄毅简直坐立难安,可又不好当着别人说什么,深深后悔为什么那日要放那种豪言,这家伙眼见是赖上了,是不是仗着他说的下次,所以这次他一直没跟丢,所以就算这次的? 期间他没少对那边做手势笔画,甚至恶形恶状做威胁的状,只可惜那边一直都很沉寂,王尧也一直没露面,就像之前那些日子一样。 直到他们这艘船到达了目的地,此时梅庄毅也顾不得去想那水匪了,大家约定好归程的时间,便各自分头去跑货。 周进也与他分了开,这次他们还打算贩粮食,不过梅庄毅打算再弄点别的回去。所以周进去了徐州,梅庄毅则去了苏州。 在前往苏州的路上,梅庄毅半途之中下车到路边茶寮吃饭喝茶,竟然又碰到王尧。 这次王尧是只身一人,身边一个人都没带。 见到独坐一张空桌的梅庄毅,王尧走了过来,坐下。 先叫了一碗茶,又叫了两斤切肉和几个馒头。路边的茶寮简陋,也就只卖这种吃食。 饭上桌后,他没动筷子,而是望着梅庄毅道:“咱们也算有缘,先是同道而行,又是同桌吃饭。我那行当不能做久,手下又有一班兄弟等着饭吃,就打算换个行当。见你能说会道,又是个做生意的,估计也有点门路,咱们合伙如何?” “合伙?” 梅庄毅惊讶地半晌合不拢嘴,水匪头子也想做生意? 忽的一日,卢娇月早起竟然没有晨吐,且感觉到十分饥饿。 她也顾不得捯饬自己,套了件衣裳,便下炕跑了出去,对正在院子里洗衣裳的梅氏说:“娘,我想吃你烙的饼子。” 梅氏已经许久没听见女儿叫饿了,正确的应该是说卢娇月最近吃啥吐啥,天天都没什么胃口,梅氏想让她吃一口饭,还得用逼的。难得听见女儿想吃东西,梅氏顾不得欣喜,便脆脆地哎了一声。 她洗干净手,便去灶房和面给女儿烙饼吃。 一盘子酥香可口的薄饼端上来,还有一碗鸡蛋水。卢娇月自打有孕后便嗜睡,早上向来起得很晚,到了这个时候,家里一般就只剩她和梅氏两人。梅氏知道女儿害口,也不会给她留早饭,都是现吃现做的。早上煮的粥都吃完了,梅氏怕女儿吃饼口干,就给她冲了碗鸡蛋水。 她想着女儿大抵是不会喝的,前些日子她没少用女儿最爱喝的鸡蛋水哄她喝了补身子,可卢娇月总是嫌腥。哪曾想卢娇月吃了一张薄饼后,竟然端起鸡蛋水就一口气儿喝了小半碗,边喝还边说真香。 香? 那就是不害口了? 梅氏不禁大喜过望,连连催促女儿多吃一点儿,卢娇月倒也没拒绝,将一盘五张薄饼都吃了,还把一大碗鸡蛋水都喝了,才摸着肚子说吃撑了。 “撑不怕,就怕你吃不下,你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补,照你之前那样胃口跟猫儿似的,怎么能成!中午想吃啥,娘给你做。” 卢娇月这边还在抚肚子,可注意力很快就被‘中午吃啥’转移了,她想了一下,双眼发亮道:“娘,我想吃韭菜饺子。” “这简单,菜园子里的韭菜刚出茬,娘这就去割上一些,中午给你包饺子吃。” 等中午回来,听说卢娇月不害口了,二房其他人都十分高兴。 实在怨不得他们小题大做,而是卢娇月前阵子害口害得厉害,每天就只能喝点儿汤汤水水,还不能沾荤腥,眼见她人越来越瘦,一家人都十分担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