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让人觉得很闷。 “进子叔。”卢娇月蹙着眉,叫了一声。 床那边没有动静,她心中一急,就往那边走去。 过去掀开帘帐,就见床上躺了一个正闭着目的男人。他方脸浓眉,高鼻梁,此时狭长的双目紧紧闭着,让他身上的气势看起来弱了不少。下巴上有些胡茬,一看就是多日未收拾了。此时那张古铜色的脸上有一抹不正常的酡红,浓眉也是紧皱,呼吸十分急促。 卢娇月不禁伸出手去摸他额头,很烫。 她眉心皱得更紧,先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放在一旁,就扭身去开窗了。也没敢全开,只开了一半,用来通风。接着她便出了房间,去外面对卢广智说,让他去找个盆子打些水,再拿一条棉帕子过来。 见大姐满脸凝重,卢广智也顾不得多问,便转身出去了。 卢广智很快就回来了,见大姐满脸担忧之色的望着床上的进子叔,不禁问道:“大姐,水打来了,进子叔病得很严重吗?” 卢娇月从弟弟手里接过水盆,便将棉帕子浸湿,绞得半干后,拿去覆在韩进的额上。 “这是谁照顾的人?真是瞎胡闹!人若是发热不退,光喝药没用,还得冷敷降温。本就内火烧得难受,还盖这么厚的被子,烧这么多炭火,连通风都不知道,想把人闷死啊。” 卢广智还没见过这样的大姐,呐呐地道:“这一屋子都是男人,平日里连洗衣裳都不会,又怎么会照顾病人,估计是不懂吧。” 卢娇月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看着被烧得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的韩进,难免就迁怒了。她不敢想象今日她若是没来,他在这么继续发热下去,会是个什么模样,连想都不敢想。 她过去又给韩进换了一个帕子,整个人才冷静下来,“方才那人是不是还会过来,我在这里会不会有些不适当?” 这会儿卢广智也意识到方才胡三叔为什么会走得那么匆忙了,大抵就是为了想给他们挪地方。 “胡三叔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的,进子叔住的这院子,寻常人不会进来。” 卢娇月立马会意过来弟弟话里的意思,不禁脸红了一下。 “你去找一床薄点的被子过来,盖这么厚的被子可不行。” 卢广智点点头,便去翻箱倒柜找被褥。 等被子找来,两人合伙给韩进换了床被子,卢娇月碍于羞涩,只是帮着卢广智打下手,眼皮子连抬都没敢抬。 换了被子后,她又让卢广智去拿些酒来。 不多时,卢广智便拎着一坛子酒进来了。 “这宅子里的人个个都喝酒,酒这东西倒是不缺,也幸好是这样,若不然还要出去买。” “你用帕子蘸了酒给他擦擦身,用些力气擦,最好搓得泛红才好,四肢和上身都别漏下。” “姐,这是不是小时候咱们发热,娘给咱们用来退热的法子?” 卢娇月点点头,道:“你给他弄,我先出去避避。” 卢广智也没再多说,便忙着去了。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卢广智才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满身酒味儿,被累得气喘吁吁的。这期间卢娇月坐在外面,一直心揣揣的,生怕有人进来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随着时间的过去,这院子里一直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其他人,她才放下心来。 “弄好了吗?”她问道。 卢广智道:“还别说,咱娘的法子真好使,我看进子叔的热,好像退了一些下去。” 卢娇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走进房间,又上前摸了摸韩进的额头,果然没方才那么烫了。 卢广智去找胡三,问熬药的事,卢娇月则留下来,看着韩进。她搬了一张凳子放在床前,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床上那个男人。 昏迷中的韩进似乎也感觉到舒服了,呼吸没有方才那般急促。 卢娇月从没见过这么虚弱的进子叔,在她心目中,进子叔一直是无所不能的,似乎所有事情都难不倒他。所以当她看到躺在床上,脆弱得仿佛一戳就破的韩进,她慌了。 她方才只知道自己慌了,为什么会慌,却是来不及明白。此时安静下来,她才明白自己在慌什么—— 她在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