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眼看着猪毛被耽误前程?那是你大孙子啊!”温氏猛的拔高了音调,不敢置信的问道。 “不然呢?连你自个儿都说了,我拿你们几个没辙儿。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敢让大郎休了你,可你敢自请下堂吗?你以为你是王香椿?被休了也不愁找下家?可得了吧,都这样了,这日子就凑合过呗,大郎离了你保准娶不到媳妇,你离了大郎难不成还能嫁到啥好人家去?凑合过吧。” 温氏:………… 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了温氏,朱母累到连生火烧水的力气都没了,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身子骨疲惫,主要是心累。别看她在温氏跟前崩住了,实则难受得很,索性舀了点儿缸子里的水,草草的抹了把脸,连饭都没吃一口,就进屋睡觉去了。 她没做饭,难不成指望王香芹做饭? 等朱父和六郎好不容易找到了朱大郎,先回了朱家大屋,没找着人后又去了温氏那院,总算瞧见了人,且人没事儿后,朱父和六郎才又往家里赶。 家里冷锅冷灶的,两个女人都在屋里歇着。 父子俩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终认命的抱了柴禾去生火。乡下地头,半大孩子就要学着帮家里做事了,因此无论是朱父还是六郎,最基本的活儿还是会做的,反正都这会儿了,也不指望手艺了,生了火煮了夹生饭,又去咸菜摊子里挟了块老咸菜头,草草的切成几块,凑合着吃呗。 本以为也就是随便糊弄一顿的事儿,哪知道,次日朱母就病了。 也不是啥严重的病,就是头晕胸闷的,平躺着还成,一起身就难受。六郎跑去喊了赤脚大夫来看,大夫只道是累的,外加郁结于心,也没给开方子,就叮嘱弄些好吃好喝的养养,再让家里人帮着劝劝。 前者倒是好办,哪怕王香芹厨艺不佳,她猪舍里雇佣了不少人,拨个人过来专门给家里做饭还是没问题的,至于好吃好喝的,只要食材本身好,就没大问题了。 然而,后一个要求咋办? 王香芹本来就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让她当知心姐姐,那不是扯淡吗?最重要的是,她很清楚朱母是因为什么病倒的,还不就是朱四郎入狱一事?有道是心病还须心药医,除非朱四郎立马出狱回家,不然谁来劝都不管用的。 这王香芹没法子,朱父和六郎更没法子,想来想去,也只能拜托大伯娘得空了过来瞧瞧。 本以为是养几天就能好的事儿,可谁知朱母这一病连着七八天都没丝毫好转的迹象,家里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做饭这事儿托给了猪舍干活的一位婶子,可居家过日子,又不是只有做饭这一个活儿的。 以前,王香芹是一门心思的扑在猪舍那头,压根就不管屋前屋后这些事儿;朱父则是只管自家的那些地;四郎是两边跑,农忙时跟着朱父侍弄庄稼,农闲了就去猪舍那头帮忙做事;六郎要看具体情况,一般只要宁氏不找他麻烦,他很愿意帮着担粪施肥。 这几人都是各忙各的,默契的将家里这些杂事儿全部交给了朱母。 结果,朱母病了,家里全乱了。 再没人帮着洗晒衣裳了,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也没人帮着从箱子里拿出后褥子拆洗晒干缝好后送到各人的房里,冬衣也没人帮着张罗了,连屋里院坝上都没人打扫了,至于后院就更顾不上了。得亏这会儿是冬日里,数日不换洗还过得去,外加菜园子里也多少菜了,这要是搁在春夏,家里还能更乱一些。 不光家里彻底乱了,王香芹那头也是麻烦不断。 县衙门不是已经给出了最后通牒吗?即便心里极为不情愿,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王香芹先将需要送到京城里的贡猪准备好,要确保每头猪都是健康强壮的,份量还得一致,哪怕上头只要求了数量没明确每头猪的份量,她也不敢再搞事了。这得罪个县太爷都能搞出那么多事情来,得罪了皇帝老儿还有好日子过? 忍着烦躁,王香芹将贡猪一一备好,光这件事情就花了她好几日的工夫,及至县衙门那头终于派来了人,点清楚数目后,将生猪送上车,运出了秀水村。 至于县太爷要怎么把这么多生猪送到京城去,这就跟王香芹无关了。 好歹这事儿做完了,王香芹略松了一口气,终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