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倒是朱母收拾完碗筷,又去后院鸡舍里摸了鸡蛋,完了又喂过鸡,这会儿正在院坝上支晾衣杆,应该是瞅着今个儿天气不错,打算晒下被褥之类的。正忙着呢,就看到几个儿媳依次过来,便停了手里的动作,问:“这是咋了?对了,刚才灶台嗷嗷叫着往村学跑了,他这是迟到了?” 王香芹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宁氏也跟着补充了几句,完事后还忍不住添了一句:“真不知道灶台这胖娃随了谁,那么贪吃!” 朱母、王香芹、温氏:…… 三人突然间好似心里灵犀一般的看向宁氏,眼里的意思是再明确不过了。 灶台随谁,你心里真的没点儿数? 宁氏被这眼神瞅的,差点儿没崩住:“那、那反正他已经上学去了,大不了回头我再给他单独烧碗肉。” 朱母还真没怀疑宁氏背着灶台吃好吃的,宁氏这人吧,哪怕有再多的缺点,对男人和孩子绝对是掏心掏肺的,估摸着还真是一场误会。当下,朱母打圆场道:“小孩子也别太宠着,你家吃的已经够好了,村子里有谁家是隔三差五吃肉的?” “就是,吃那么多肉也没见聪明多少。”温氏换了只胳膊托着女儿,阴阳怪气的道,“杨先生就给猪毛和灶台开小灶,天天下午都补习,结果呢?我看啊,灶台就不是读书的料!” 讲真,灶台可以算是村学里学的第二好的,不过他跟第三名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偏生他是跟着猪毛一起开小灶的,这么一来,倒是显得他比较笨了。 王香芹听了温氏那话就觉得不太好,可没等她想好怎么接口,就见宁氏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老朱家哪里有读书的料?我压根就没想过让灶台走科举,等回头他把字都给认全乎了,我就送他去镇上的大饭馆子当人家主厨的学徒。识字好啊,回头他还能抄下菜谱,我连大名都给他取好了,就叫他朱厨!” 生怕其他人听不懂,宁氏又添了一句:“朱厨,就是姓朱的大厨!等回头我要是再生个儿子,小名就叫算盘,大名叫朱算!叫算盘的一定聪明,能帮我算账。” 在场的人都被宁氏这远大的志向给整懵了,不过平心而论,就他们这乡下地头,多数孩子都是十岁出头就跟着父辈下地,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去过镇上,最远也不过是去附近的集市。而那些愿意送孩子去当手艺人的学徒,就已经是为孩子打算了。要知道当学徒非但没工钱,还要孝敬师傅,哪怕学成以后是不错,可事实上大多数人并没有这样的远见。 朱母寻思了一下,觉得这样也不赖。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宁氏刚才那话说的非常在理,老朱家根本就没有读书的料! 可温氏不乐意了,她觉得猪毛哪哪儿都好,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看到鸡要犯病。不过,这其实也不难办,在她处理掉了自家所有的鸡后,又特地拜托杨秀才他娘平时拘着鸡,猪毛就再没犯过病。这主要是因为猪毛每天天不亮就往村学跑,下午还要开小灶,等他回家都是临近傍晚时分了,加上他又素来是走村道的,不爱往别家窜门子,反正从上次犯病过,还真就没碰上过鸡。 温氏觉得,这毛病没啥大不了的,又不痛不痒的。再说了,等猪毛将来考上了秀才,到时候往镇上一搬,甚至直接去县城那头,想看着鸡还难呢。 “我说,咱们家老朱家还是有脑子灵光的读书人……”温氏也不敢当面怼人,寻思了一下话头,刚准备教育一下说话不谨慎的宁氏,哪知就这么片刻工夫,宁氏和王香芹都走了,只留下朱母一人从屋里抱出了冬天的大棉被,趁天气不错好生去去霉味。 见温氏傻不愣登的站在院坝上,朱母狐疑的瞥了她一眼,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她怀里的孩子上:“孩子还小呢,早晚凉飕飕的,你抱她出来干啥?对了,记得回头让大郎多置办些炭,小孩子受不得冻。”生怕温氏舍不得花钱,朱母还额外提点她,“分家得了那许多钱呢,你不舍得借给你娘家弟弟我就不说你了,可别连在亲骨肉身上花钱都不乐意。虽说是个姑娘家,到底也是自家娃儿。” 温氏脸颊涨得通红,依稀想起当初猪毛和灶台刚出生的那一年,朱母也是额外省出钱来置办了好些木炭。乡下地头小儿夭折率太高了,多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