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恨不得把这话马上就转给萧礼,萧礼在她心里是靠山一样的存在,但是梁玉看问题也很准,她很想让父亲与婆母两个凑一起商量一下局面,又知道这也是妄想,只好自己心里着急。 ~~~~~~~~~~ 萧容再着急也有个限度,梁玉说“不会是乱神”,她信了八分。 外面却有人坐不住了,裴喻五七一过,头一场雪飘了下来的时候,黄赞便向桓嶷提了出来:“御史大夫不可久悬。” 桓嶷让政事堂斟酌。 自萧司空携妻泡温泉去了,政事堂就只有三个人,黄赞、纪申、陆国丈,三人之中以黄赞的资历最老,当仁不让举荐了一个自己人。纪申还未如何,陆国丈先有点坐不住了。萧司空去后,他如坐针毡。很明显能够感觉得到的,黄赞颇有点排挤后来者的意思,而纪申凭自己过硬的本领、名望能站得住,陆国丈就成了承受压力的那一个。 可是御史大夫不能让黄赞再安排人了!圣人才登基没两年,怎么能弄一个刚硬严苛的人人呢?陆国丈强硬地表示了反对! 黄赞道:“御史纠察百官,就该刚正不阿。否则要御史何用?” 陆国丈则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御史刚正不阿,宰相调和阴阳。” 两人僵持不下,纪申则眉头深锁,他也没料到裴喻会走得这么突然,当务之急确是要找一个合适的御史大夫的人选。得能把费燮、崔颖都压住了才行…… 执政相争的时候,费燮还不闲着,他先弹劾了袁翼,接着一口气弹劾了数人。除似袁翼那样的私德之事,大部分是渎职等事,背地里竟得了一个“卢会转世”的雅号。这雅号现在还没传到桓嶷的耳朵里,桓嶷将费燮的折子发给了吏部,让吏部去查访。 陆国丈与黄赞争执不下,一气之下他也找了人,将黄赞两个学生也给参了。费燮参人私德不修,他自己倒还做得可以,但是黄赞门下不靠好人卡当门票的,是要看能力的,这便容易在德行上良莠不齐。 陆国丈可不是梁满仓那样两眼一抹黑的土包子,出手也是狠。先翻出一桩谋杀案,乃是黄赞的另一个学生,为结姻名门杀死了自己的爱妾。但凡家里硬气一点的,都不大乐意女婿只拿女儿当牌坊,却与种种美人卿卿我我,也不乐意女儿去夫家养现成的孩子。何苦来?一般想要求娶的,多半就是把婢妾遣散或发嫁了,又或者心地不好的就养在外面。 黄赞这学生做得绝,把人给杀了。 夫杀妾减等,如果再有恰当的理由,罪责会减到极轻极轻。但是这个人品就太令人侧目了! 另一个倒没有这么不堪,他是以前穷惯了,做官之后事也做、钱也捞。黄赞却是被这一个学生给坑苦了,盖因这个学生生活很俭朴,盖的被子是布的,穿的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皮带都磨掉漆了。 哪想得到他捞钱捞得风声水起呢? 一时之间,两下火药味渐渐浓了起来。 纪申看在眼里,不由犯愁,他看得出来两位是顶上了,但是所参之事俱是事实,这个风气是要整肃一下的。纪申知道,费燮参的这些人里,有不少是走门路上来的,并不全是什么萧司空一党的出身,这个根子还要追溯到桓琚时代,桓琚抓大放小,不少小事他都不管,有人求个官儿,他只要高兴了也松松手。是得费燮这样的人来整顿一下。 同理,黄赞的两个学生被参,也是确有其事,都是该法办的。 这与“肃清风纪”的主张是没有冲突的,纪申劝桓嶷安抚百官,并不是要他把什么破事都容忍了。容忍了这些污糟事,岂非寒了正人君子的心?这绝非是安抚的本意了。 纪申又怕两人火气上来,最后结了仇,不能和平相处,那岂不是要误事? 纪申不假思索地将宋奇召了来:“你去劝劝你岳父吧。”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