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背齐了,可京城近枝、他们的姻亲关系,这些加起来真有几百号人,这些不能说非常熟,至少得都认得,还得大概说得清相互之间的关系。比起这庞大的关系网,当年梁家进京的时候宋奇给整理的那一份当时够用,如今看来真是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儿童版了。 梁玉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点点头:“行!老子他娘的就没怕过!” 袁先埋下头,笑得快要握不住缰绳了:【娘子进京,该怕的是他们吧?】 带着愉悦的心情,袁先也说:“娘子,我也会帮你的。” 梁玉抽抽嘴角:“乖~我看你有点幸灾乐祸。” 袁先放声大笑:“是有点儿,不过我看娘子不是会有什么灾祸的。” 这孩子对梁玉有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信任。 这种信任一直维持到了一行人进入京城。 袁家一行人与梁玉走的时候并队走,回来的时候也结伴回。梁玉在楣州的事业做得还算大,回来的时候,留下几个信得过的人在楣州经营作坊,梁玉还清点了一批布帛带回京城备用。楣州布行销附近的州县,京城的市场一直没有很打得开,梁玉打算回京之后得闲把这事再干起来。她嫌带着这些走得慢,先发了一批布帛到京城的仓库,后续再由当地的管事陆续发到京城来,是以行李还不算多。因此看起来也就像是寻常的外地官员进京叙职。 也因此,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没多少人关注他们,更谈不上让路。在京城,能令人让路的,要么是崔颖这样的狠人,要么是萧司空这样的官精,或者皇帝一家子。梁玉与袁樵也就慢慢悠悠地走,等到了京城,两人就得分开了,梁玉也不能再住在袁府,她要么回无尘观,要么回梁府。两人都很珍惜这慢腾腾的、堵车的时光。 可是这车堵得也太久了吧? 梁玉与袁樵你看我、我看你,不觉得时光流逝,袁先已经发现不对了,低声命人去看看前面出了什么事情。 二条看一眼不理事的郎君,认命地听小郎君的吩咐,挤到前面问了两句就回来。对袁先道:“是王才人与李美人家起了争执。” 哟嗬,两家新贵呀! 说起来也怪,王才人与李美人差不多同时入宫,宠爱上头也差不离,王才人还生了一个儿子,偏偏是李美人先晋了美人。真是活见鬼了! 梁玉和袁樵结束了对视,一齐看向二条,将二条看得后退了半步:“王才人的妹妹和李美人的侄女的车撞到一起了,两家人打了起来。” 梁玉奇道:“京兆不管吗?少尹还是宋郎君,对吧?” 袁樵道:“是,没听说换人呀。” 宋奇此时正在宫里,自然晚了几分。梁玉道:“去看看。”愤怒的时候最显一个人的性情,她忍不住要掂量一下这两家。 驱马近了,只见两家人已经打上了,两辆车上各站了一个小娘子,都是花朵一般的年纪。底下人打,她们俩骂,这模样比当年梁满仓跟凌庆两个带着儿孙在街上对着磕头也体面不到哪里去。 【这是真笨还是假傻?要不是心机深沉,那就是蠢到没救了。无论王、李,都不是圣人心尖上的人,你们这样不给她们做脸……】想到桓琚在梁府杖毙帮闲时的场面,梁玉摇头叹息。 要出个能将桓琚迷昏了头的女人概率是极低的,得极契合他的心意才行。曾有三个女人或许有机会达成与他心意相通的成就,一个李淑妃、一个凌贤妃、一个杜皇后。这三个人,一个儿子死了,听牌听了个绝张;一个自己死了,摸牌的时候就摸的是个相公;一个作死了,硬是有本事把天和打成相公。【2】 其他人都出现得太晚了!桓琚已经不年轻了,他更成熟,标准也就更高。 京兆府的衙役与金吾卫的官兵前后脚到了,将两家分开。宋奇急匆匆赶到,两位小娘子是不能打的,要客客气气的请去喝茶,她们的随从一个也没能跑,有一个算一个一顿乱棍打得蹲地抱头再捆起来串成一串押到牢里关着。 围观的一哄而散,跑远了再张望着这一处热闹,独留梁玉鹤立鸡群。梁玉并不知道,大概是托她当街行凶的福,京城这几年流行泼妇,比前几年还泼的那种。王、李两家的小娘子进过两回宫,隐约听到一点“三姨”在宫里的事迹,也有点为自家人争气的意思,出来就别个苗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