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仕达却主动来攀了关系:“王郎君,这位可是娘子?” 王吉利低声道:“正是。” 杨仕达自带的清场效果,周围已经没有人了,梁玉冲窗外翻了一个白眼,偏过头来,只见杨仕达脑袋上也不插鸡毛了,身上的零碎挂件也少了不少,看起来居然顺眼了些。梁玉的目光落他身边的白衣秀士身上,心道,这就是苏征了吗? 苏征也将她打量了一回,梁玉身上有着寻常流人所没有的活力。流人,要么颓废,要么怨怼,或者愤恨,梁玉的身上都看不出这些,她好像是一颗随风吹来的种子,落了地,就着阳光雨露往上长,破土、发芽、生根,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苏征的脸颊跳动了一下,对杨仕达道:“杨公,你又把人吓跑了。” 杨仕达摸摸后脑,对梁玉道:“娘子恕罪,小人有些凶相,他们……” 梁玉转过身来,背后的光线将她的脸衬得看不大清楚:“啊,放心,吓不着我。你们也来看热闹的吗?我先前少见这样的热闹呢。” 杨仕达凑前两步,笑道:“娘子京城多少热闹看不见呢?” “嗐,不让出门儿不让看,那一次,我现拿刀架我哥哥脖子上抢了他的衣裳出的门儿,哈哈哈哈。”想起梁八郎当时的表情,梁玉笑出了声,哎,得想法子早点回去。 杨仕达低声道:“娘子与当日可不大一样,小娘子不要骗我,可真是那位娘子。” 梁玉道:“你的事儿,我已经写信到京里啦,他们八成得商量商量吧,哦,过年了,放假呢。” 这看起来又是一个纯粹的草包了,杨仕达心下狐疑,对苏征使了个眼色。苏征慢悠悠地开口:“学生苏征,见过娘子。学生冒昧,闻说娘子来自京师,不知可带了书籍来?楣州偏僻许久不见新书,学生想抄录一二,不知可否……” 梁玉道:“行啊,你都有什么书?别重了,对一对,借你抄。” 苏征道:“好,学生这便回去开列书单。”说完有些要走的样子,杨仕达将他拉住了:“急什么?娘子还没有回去,你列了单子有什么用?” 梁玉又转过头去看窗外:“对嘛,看看景,多好。” 杨仕达继续说:“娘子,在下想过了,这贸然向朝廷求官,恐怕不妥……” “朝廷不愿意就不给你呗。” 苏征道:“娘子,杨公报国心切,实不该将娘子卷入其中,还请娘子宽恕则个。杨公胆小,很怕娘子发怒责打于他。” 梁玉挑挑眉:“我打他,你给我钱吗?没钱我天天给你打人,图什么?” 【这是装疯卖傻吗?】苏征还是不肯相信梁玉是个没有心机的人。 梁玉心道:【看来你是谋主。可谋主有什么用呢?谋主毕竟不是主,杨仕达内心有欲望,所谓利令智昏,你再好的办法他不用,又或者用得晚了,也是没有用的。他需要一个蛮横贪蠢的人,愿意相信我贪横,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他没有退路了,捏着这许多户口被发现,他就上墙头下不来了。】 苏征故意说:“听说娘子把张阿虎、毕喜的人都打了,还以为……” “我乐意。”苏征一下山,接着就钓了杨仕达回来,梁玉对苏征也是一万个小心的。 吕娘子忽然碰了碰梁玉的胳膊:“三娘,他们来了。” 梁玉站了起来! 苏征与杨仕达见状凑近了另一扇窗户,只见外面热闹非凡。锣声堂堂,当先清道,不远处一队人马从街上愈行愈近,当是官员的马队——这条街的中间就是是州府。中间最显眼的一骑高头大马,上面坐着极英俊的男子,前后护卫的人马比梁玉的那二十骑要威风十倍、肃杀百倍,个个衣甲鲜明。敲锣的一边敲一边喊御史出巡,查流人不法事,苦主可以首告。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