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慨然允诺。此事从根子上来说,还要说到梁六郎赌钱之后吓晕那一次,穆士熙案发,桓琚便命崔颖清理御史台,又让他做了御史中丞。 在崔中丞手下的日子是难熬的,他先是血洗了御史台,继而将调进来而他认为不合格的侍御史不断地往外踢。他的手下半个废物也不想留! 御史台从一个不少官员想去任职镀个金的地方,变成了常年缺员的地方,从而为袁樵提供了方便。 袁樵本想从杜氏下手,投毒的是徐国夫人,背后站着的显然是杜皇后,她们在宫外的倚仗就是杜家。为此,袁樵不辞劳苦,翻阅了各种案卷,将御史台积存的案卷梳理了一回,很找了不少与杜家有牵连的案子,预备翻案来一发。 他这里奏本都写好了,丰邑公主把婆家给告了,罪名还是谋逆。与谋逆比起来,袁樵准备的这些就不够看了,恰好赵侍中又跳了出来要保杜皇后一脉,袁樵便将目标对准了赵侍中。 参赵侍中就与参杜皇后的家族不一样了,“皇后的舅舅”这个外戚关系太生硬了。何况大家都知道,不能把谋逆案扩大化,袁樵选择了只攻击赵侍中一人的策略。参他!让他闭嘴!既报仇解恨,也免得他殃及无辜。 梁玉曾经感叹宋果“读书人真他娘的狠”,袁樵却比宋果还要狠一些。袁樵呈上的弹章列了赵侍中的十大罪状,他的起手式极其恶毒刻薄“臧文仲其窃位者与”。这是《论语》里的一句话,是孔子骂人的。骂的是鲁国执政不举荐贤人。【1】 哪怕是萧司空亲自动手,对赵侍中的恨意没这么深,大约也写不出这样的弹章了。袁樵每一条罪状都是有实据的,譬如举荐人才这一条,赵侍中不举荐贤人,他举荐的人里有许多都犯了法。一旦一个人做官犯了罪,举荐人也是要连坐受罚的! 无论如何,赵侍中不进谋逆案,也得先把这十条罪状摘清了,桓琚会让他摘清吗? 【你们作孽也够久了,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第83章 殊途同归 【袁樵?】桓琚想了一下, 瞥到了屏风,【哦!是他!他怎么到了御史台了?】 袁樵太年轻了, 桓琚打算将他留给儿子用, 乍一看他跳了出来,一时有些恍惚。且袁樵是他放进弘文馆的, 到了御史台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老了、老了,八、九品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果然是不能一一记清的。】 桓琚感慨了一番, 细细将袁樵的奏疏从头看到遍,不由拍案:“写得好!” 袁樵除了一个起手式,再没有骂赵侍中一句,却每一条都砍在了赵侍中的身上。他给赵侍中凑的十条罪过,都伴以佐证, 每一个例证都是实实在在的案件。桓琚匆匆拿起朱笔,将每一个案件的名目挨个圈了, 往地上一掷:“去,调了案卷来!” 这样的案子,哪里还用酷吏去审呢? 【圣人很兴奋, 】程为一暗中对自己说, 【且没有震怒。】 身为内侍,程为一对桓琚的了解甚至比凌贤妃还要深。桓琚有许多不自觉的小动作, 当遇到难以裁决的军国大事的时候, 会绷得像一张拉满了的弓, 坐着思考, 犹如雕塑,一点多余的动作也不会有。相反,遇到一些在“掌控中的事”、“小事”的事情,他才会像一个普通人那样不停地动。通过这些动作来判断他的情绪,可比听他自己说要更贴近真相。 看现在的样子,这份奏疏是合了他的胃口,且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困扰的。 程为一赶紧将这道命令传了下去,并没有问桓琚要不要见上奏疏的人——想必桓琚已经有了主意。 桓琚兴奋了一回,道:“把司空他们请来。” 程为一不敢怠慢,亲自跑了一回政事堂。在桓琚身边呆久了,程为一对桓琚的心思摸到了一些,知道他使用酷吏的原因,但是内侍也不喜欢酷吏。他到了政事堂,先跟萧司空几人通了个气,假装关切地道:“诸位,圣人宣召诸位是有事相商,诸大臣要做好准备啊。” 萧司空一挑眉,黄赞毫不矜持地问:“那是什么准备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