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客客气气地告辞了。京兆府上下对她们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评价:虽然传闻里颇为凶悍,见着面还挺讲道理的。能得圣人青眼,果然是有缘故的。 回到无尘观之后依旧没有发现史志远,梁玉的心跳得更快了,这回额上都上汗了,对阿蛮道:“再叫老徐去宅子那里看看。要是不行,往酒肆里找一找。” 阿蛮道:“三娘,您为个那样的人着什么急呢?衣衫都汗湿了,快去换一件吧。虽说是夏天,风一吹也怕着凉的。” 阿蛮说得也对,梁玉叫桃枝打了水来,重新换了身清爽的道袍,坐在蒲团上发呆。 她这才知道自己先前遇到事情的镇定,都是因为那些事是真的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危险,史志远不一样。而她鬼迷心窍没有跟袁樵断了关系!断,一定要断,如果真熬过了这一关,再去求复合! 正在胡思乱想,安儿进来了,脸上有点奇怪地道:“三娘,有帖子。” 梁玉接过了帖子一看,却是萧礼的帖子。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她跟这位萧大官人是半文钱关系也扯不上的,连萧礼的夫人陆氏,都是因为最近在娱乐活动的清单里加了一项听书,才往还尘观来得次数多了一些的。 萧礼的帖子也很奇怪,是邀梁玉见面的,还说越早越好今天最好。这个就更奇怪了!他们两个,一男一女,有什么好聊的?萧礼的年纪够当她爹了!话虽如此,梁玉还是决定见一见萧礼。 地方是萧礼定的,大概是顾及到了双方的性别、年龄等等的原因,萧礼表示他随后会与夫人一同拜访,但是请梁玉安排一下,希望可以单独见一面。 安儿道:“来人还在外面等回信呢。” 梁玉便回了一帖,写的是,既您想给夫人惊喜,我一定招待她听书看戏吃烧鹅。 晚场的时候,萧礼显然是早退了一点,携夫人过来听书。梁玉对陆氏道:“傍晚最热,别与他们挤了,不如就在我这里,后面临水的地方叫他们再加演一场,如何?” 陆氏笑道:“当然是好。” 梁玉往陆氏脸上看了一看,凑上前低声说:“我妆台在那儿,您去补补妆?”陆氏双掌在颊上一按:“哎呀,我这就去。”带着侍女去了梁玉房里,梁玉对阿蛮使个眼色,让她跟着去,自己却说:“我再去安排一下,您不必着急。” 出了后宅,萧礼正等在老君殿里,跟老君像对着发呆。梁玉轻轻移步,未及行礼,萧礼已转过身来,指着蒲团:“坐吧。” 反客为主? 梁玉在另一个蒲团上坐下了,说道:“不知道您有什么指教呢?” 萧礼无暇维持他良好的风度,他太累了。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卷纸来递给梁玉:“炼师看看吧。” 梁玉就着夕阳的光,打开了这一叠字纸,看不几行脸色微变。这是穆士熙管家的供词,他承认自己根本不是去追查穆士熙被便的文书的,因为穆士熙根本没有文书失窃!越看下去越心惊,这都是史志远干的?【萧礼来找我干什么?史志远在他手里了?】 史志远何止是在萧礼的手上呢?下面是史志远的供词,那一笔字,梁玉看着十分的眼熟,只是这供状写得很有些春秋笔法,是他失言说了一个投书的办法,根本没有提到穆士熙。然后吕娘子找他干一件大事,以便邀功。梁玉将纸边都捏皱了,脸上却是苦笑,史志远还真是没有坑她。 史志远为了将自己摘干净了,当然不敢说是自己起的稿子,他又不知道抄写的人是谁。“我就这么一说”,他当时这样讲,“旁的就不知道了。”他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没有直接供出梁玉,以后有一个万一,还能再改投回来。 萧礼缓声道:“炼师这里有一个史志远,是么?” “是,”梁玉将供词放下,“您来找我,不是崔颖找我,想必是有打算的。” “我较炼师年长,便说几句无礼的话。我掌大理,审讯的手段还是有一些的,也曾外放,见过的世情也不算少。什么样的贼人没有遇到过呢?史志远自敝府被逐,幸赖炼师施以援手才免于倒毙街头,我代家父谢过炼师。其后炼师又救过他一次,都没有挽留。这些我都清楚,只想劝炼师一句,好心不要滥施,该拒绝的时候还是要拒绝的。炼师身边的人有罪,难道炼师就可以幸免了吗?!” 萧礼语气变重了些:“炼师,如今酷吏当道,还请慎重!请不要给小人攻击东宫的理由。有些事,不是你想扛就能扛得下来的。即使是死党,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萧礼先入为主,认为梁玉是策划不出整件事情的。无论是出身、年龄、经历,件件都不可能。梁玉今天表现得十分镇定,是有兴风作浪的潜力的,萧礼不会过份小瞧妇人,妇人里心狠手辣的他见过的也不少。但是这件事,萧礼还是觉得不大可能是她。倒是这个吕娘子,是需要注意的。他认为不是吕娘子主动找史志远,而是相反——但吕娘子也是个不安份的人。 吕娘子天降一口大锅犹不自知,梁玉知道这个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