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拱手道:“三姨。” 梁玉道:“你下来做什么?回去覆旨呀,别耽误了事儿。” 程祥笑嘻嘻地道:“那不能差了给三姨磕头的礼数。” “就你嘴甜!快去吧,我也得回家了。” 程祥眼珠子一转,问道:“三姨这是?” “嗐,如今京城还有不知道的人吗?一块儿丢的人,不得来给人赔礼吗?” “哦,赔礼。咦?三姨不是被梁翁禁足了吗?” 梁玉笑道:“什么门关得住你三姨?撞开就得了。真不能再说了,你快些回去,先办差使要紧。” 程祥爬上马背,再次拱手,带着一队人飞奔回宫缴旨。见到桓琚,他也如实禀报:“凌翁委屈极了,看起来不大相信圣人会罚他。凌府的管家引着奴婢去宣旨的时候,还说圣人先前从来不罚,都是放赏的,给奴婢的赏钱都备好了。” 此时程为一已经回来了,听徒弟这话就不对,狠瞪了他一眼。程祥缩缩脖子,继续说:“出来的时候遇到三姨也从凌家溜出来,奴婢多嘴一问,她是到凌府道歉的。说是害得凌府丢了人,得赔礼。” 程为一对徒弟挥手,嫌弃地道:“就你话多!”又劝桓琚,“两家都是进退失据了,圣人毋恼。他们学学礼数就都好了。” 桓琚道:“学学礼数?一个个活了几十岁了,读了十几年的书还没学会吗?三姨读书不过一年,怎么就比他们加起来还懂事呢?” 程为一对徒弟无事生非、擅自站队愈发不满,心道,你小子等着,回去我再收拾你!眼皮子也太浅了。程祥则想,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更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贤妃做什么打算。帮她?忒费劲! 程祥打定了主意,见桓琚没有再问话,知道今天这一顿跑不了,索性退出去等着挨师父的打。程为一也惦记着徒弟,还得先安慰桓琚:“圣人,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桓琚道:“我是看贤妃母子的面子!”程为一跟随桓琚多年,知道桓琚这话说得不诚实。依然劝道:“是,圣人宽慈,爱屋及乌。您想想贤妃娘娘,是不是什么事儿就都能忍了?”桓琚言不由衷地道:“那是。去把太子叫来吧。” 程为一出了两仪殿,叫个小徒弟跑腿,给自己腾了点功夫将程祥揪到僻静处教训:“你是活腻味了吧?” 程祥捂着被师傅提起来的耳朵讨饶:“师傅,师傅,您听我说……” “你的心眼儿当我不知道吗?这就开始找下家了?”程为一咬牙切齿,声音却压得只有程祥听得见。 程祥疼得泪眼汪汪:“不、不、不不是,真不是。师父,谁都不得罪,就是谁都得罪了。那为啥不找个容易的差使干呢?” 程为一在他耳边冷笑道:“天下就你聪明?只要贤妃没死,你就给我老实点儿。”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呀?她还想着把十二郎……哎哟,您是我亲爹,手下轻点儿。” “你懂个屁,”程为一极小声地说,“十二郎算什么呢?都是看贤妃娘娘的面子罢了。” 程祥眼珠子一转,程为一将他的耳朵又拧了半圈:“敢说出去,贤妃没死你就先死了。”程祥老老实实地道:“是。”师徒俩教学相长的功夫,桓嶷也到了两仪殿,师徒二人正正衣冠拿好拂尘,一前一后迎了上去。 程祥心道,三姨,对不住了,这事儿现在师傅不让说给你听。 ~~~~~~~~~~~~ “三姨”也没指望他现在就能透露什么机密,“三姨”回到家里先在南氏房里呆了一会儿。梁满仓夫妇与宋奇正在说话,梁玉将凌府的见闻说了一番。梁满仓笑了笑,看着宋奇等他说出点什么来。 宋奇道:“圣人还是希望两家相安无事的。以后府上还是忘了这些不痛快,就当无事发生,重新开始吧。” 人要想活得好,就得会失忆。 宋奇给梁府的安排就是最简单的,读书,该学的学一学,该交际的也甭缩着。出门吃酒如果要出丑了就跑回来,别掀桌,不会的就说不会,诚实一点嘛,谁也没指望梁家一夜之间在脱胎换骨。能给圣人一个面子上的交待就可以了,也不指望梁家能帮太子斗恶龙。 梁满仓最信任的就是宋奇,宋奇一开口他就没有原则地答应了。 等梁玉的院门修好,梁满仓已经留宋奇在家里吃晚饭了。多了一个宋奇,整个家里都被理得井井有条,梁玉心道,这样一个人,圣人没道理不看重他。她也想要这么一个人,而吕娘子只能算半个。 晚饭后,梁玉琢磨着怎么把另外半个凑齐,已到手的半个来与她说话了。吕娘子要说的也是这件事,她还是觉得放走了史志远可惜:“虽然相貌丑陋,却是有些本领的,他现在不显达,三娘何不先用着他?许诺有机会就荐他,他会效力的。平白放走了他,可不是三娘会做的事。” 梁玉道:“他的本事如果小一点,我也就这样做啦。” 吕娘子道:“只恨三娘无法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