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好看”两个字了。 【怪不得这些人都惯着他,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再看刘湘湘,已是双眼晶亮,两颊微红了。 梁玉已经知道了刘氏的小小烦恼——希望严中和能够认真读点书。本以为是出于一种“不学门手艺你就得饿死了”的焦虑,现在一看,满不是那么回事么。 严中和一曲舞毕,满堂喝彩。他一开心,又想不知道陆尚书在外面走没走、父亲的气消没消,以及……那个凶巴巴的小先生有没有紧随其后杀过来。索性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涎着脸道:“阿娘要看我舞得好,容我为各位斟酒吧!” 年长的都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个淘气的孩子不肯读书么?杨氏就问南氏:“梁媪看呢?” 南氏心说,这货要搁我们家,玉他爹不把他打出屎来!但是这是严家,所以南氏说:“客随主便。” 这词儿说得漂亮,杨氏又问梁玉:“三姨看呢?” 梁玉笑指着刘湘湘说:“湘湘是我进京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您看呢?”刘湘湘红着脸抓住了她的手:“你这小娘子,不学好。” 严中和原不知客都有谁,听到“三姨”,他的纨绔习惯又犯了,跳了过来:“三姨?听说三姨游戏上第一?”他早忘了这个是蒙他赐号“妖姬”的,反而对“三姨”的传闻很感兴趣。 梁玉眼珠子一转:“怎么?湘湘的郎君要与我赌一赌?要彩头的。” 严中和看看刘湘湘,慨然允诺:“好!你说!” “那就——抄书吧!”梁玉一脸的戏谑。 严中和揉揉脸,一卷袖子:“行!”谁怕谁呀! 南氏对杨氏说:“这样能行?”你这儿子咋瞻前不顾后的呢?真是没吃过亏呀! 平王妃先于母亲说话了:“梁媪,行的!就是这样的!您放心,他一准儿输!”我们大家都盼着他输呢!不输我也想办法叫他输,输了好抄书。 母女连心,杨氏也想明白了:“对!”又对儿媳妇招手。 刘湘湘去了婆婆身边,严中和已经与梁玉说定了比什么——先比个投壶。杨氏听儿子嚷出“投壶”,对刘湘湘说:“你去吩咐下去,把他箭杆上的羽毛剪一剪!”平王妃加了一句:“接下来他们要赌斗什么?都照这个办,一定要他输。” 严中和嫁到李家的那个姐姐严氏也加了一句:“我去对三姨讲,好好整整他!” 正在摩拳擦党的严中和并不知道他将面临着什么,此时的他是兴奋的,对于抄书一事是完全不担心的。“三姨”虽然有种种故事,严中和却认为,一个小娘子怎么会是赌场的高手呢?自己从小玩到大,吃喝玩乐上肯定不会输给任何人。一定要亲自试试,这个“三姨”的运气究竟有多么好。 他得意洋洋的说:“要是我赢了,你也是要抄书的。” 刘湘湘已经奉婆母之命串通好了仆役,仆役看看刘湘湘,再看看杨氏,发现杨氏认真地点头。当下也不含糊,颇有技巧地破坏了严中和准备用的箭,从表面上看,一点也看不出来它哪里有问题。 严中和让梁玉先投,梁玉也不推辞,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失了准头,她有一箭贯耳,一箭落在壶外,并没有全中。这才对嘛,怎么可能每投都是全中呢? 严中和笑道:“看我的!”捏着箭,故意左瞄右瞄,然后出手。 嗖!落地上了。 嗖!嗖!落了一支,另一支在口沿上弹了一下,也落了。 嗖嗖嗖!这回中了一支。 眼看十支箭投完,他完败。 严中和道:“再来!” “先付赌资,说好了的,输一局,抄一本。” “一总了算账!” “那你写个字据。” 写就写!严中和不耐烦地要来了纸笔,匆匆写了一张张牙舞爪的字据。梁玉拿来一看,这位大兄弟写的字还不如她写的好看呢!当下也画了押。 严中和压根不知道自己亲娘姐姐媳妇儿都在扯他的后腿,赌什么输什么,赌几局输几局。梁玉在第三局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在帮自己了,依旧装成没发现,暗中观察了一回,发现是杨氏几个在搞鬼,心说,哎,你们这样,真是惯得他没章法了,连累小先生跟着伤神。 严中和初时见梁玉也不百发百中,也不是摇骰子总是三个六,心道,你果然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传说都是夸大其辞。然而今天他自己的手气却是烂到家了,赌什么输什么,他已经输完了《六经》,开始是一本一本的输,后来耍赖,一篇一篇的输。饶是如此,还是输完了,又饶上了一本《老子》。 完蛋喽!再输下去不得抄完整个弘文馆的藏书? 严中和擦了一把脸,叫道:“不来了!不来了!” 围观的人已经看出来了,都掩口笑,也不揭破。都想:若是就此叫他能抄几本书,也是好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