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薄的道谢倒是显得怠慢了。” 为你付出,我心甘情愿。林轻远本想这么说,见着何所依澄澈的瞳孔正直直盯着自己,张了张嘴,还是按捺下来,只转了语气道:“无妨。为朋友两肋插刀本就是分内之事,更别说太子殿下也中了断魂毒。太子殿下乃是当今储君,出不得半点差池。” 林轻远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此番能为国尽力,本就是在下的荣幸,太子妃如此专程道谢,倒还真是折煞在下了。” 何所依听着林轻远这么说,虽然还想说些什么,却也知道过犹不及,因此只把这一腔谢意压在心底,话锋一转:“如此,本宫再去说什么倒显得矫情了。不如这样,庄主今日可否赏脸和本宫一同用晚膳,也权做老友叙旧了。” 何所依既然提议,林轻远自然心中欣喜的很,当即应了下来:“太子妃提议,在下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林轻远同意之后,何所依心中自然欣喜,忙派人前去吩咐御膳房准备两个人的晚膳过来。是夜,两人便在竹林之中,用了这顿晚膳。 两个人并没有用什么玉盘珍馐,说是宫中晚膳,实则也不过是些家常味道。不过胜在风景这边独好,气氛叫人愉悦罢了。 晚风习习,掠过竹林之时,发出沙沙的响声,煞是清脆悦耳。两人聊的尽兴极了,直至暮色四合,星子渐渐挂满了夜空之时,林轻远这才恋恋不舍的送何所依离开竹贤宫,回到东宫之中。 “庄主,多谢你今日送本宫,当真是麻烦你了。”何所依起先一直推辞,待发觉拗不过林轻远之后,也就不再坚持,只低声同林轻远到了谢,两人相携着向前走去。 “无妨。”林轻远轻笑一声,道:“送太子妃回东宫,本就是在下的荣幸。高兴都来不及,何谈麻烦?且竹贤宫离着东宫不过几步路程,还请太子妃不必在意了。” 听了这话,何所依也不再矫情,只同林轻远一起慢慢向前走着。确实如同林轻远所说,竹贤宫距离东宫不过短短一段路程,两人没走了多长功夫,便行至东宫门口。 堪堪行至东宫,何所依面上挂着的笑容渐渐僵住了。一旁的林轻远察觉到何所依的不对劲,顺着何所依的目光向前望去,看到东宫门前的情景,亦是愣住了。 只见沈霍独身一人站在东宫门前,定定的望着两人相携而来的身影。暮色遮住了沈霍半边面容,叫何所依怎么努力,也瞧不清沈霍面上神色。只能看到一片沉郁,心中没来由的就有了几分慌乱。 “太子殿下……”何所依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低低唤了一声沈霍,继而又闭紧了嘴巴,缄口不言。 一旁的林轻远见着事态不妙,隐约察觉之中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却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向着沈霍行了礼。 沈霍也不答话,只对着两人略一颔首,便转身向着东宫里头走去。他今日穿了一袭白衣,浸入茫茫的夜色之中,竟是显得格外萧索,叫何所依看了之后,又觉着心头发慌,又不敢靠近。 慌乱之下,何所依只能匆匆回过头来对着林轻远道:“庄主,多谢你今日送本宫。若没什么事情,本宫可否先回去?” 何所依嘴上征询着林轻远的意见,神色却一直是暗地望着,东宫门口,沈霍离开的方向。望着他这般神情,即使林轻远心中再不明白,此时也猜出几分端倪。当即林轻远神色就有了几分黯然,只低低“嗯”了一声,便不发一言。 何所依也没察觉到林轻远的异样,只一心想着沈霍,闻言也不再按捺,当即拔腿而去,匆匆回了东宫之中。 何所依同林轻远在一处之时,总是一副端庄大方的样子,林轻远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只是这失态,也是为着别人,没有半丝想到林轻远。 思及此处,林轻远本就黯然的神色愈发低沉几分,只深深望了何所依的背影一眼,旋即转身离去,浑身透着一股子寂寥的味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一个人踱在路上,周遭无人,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路上,权做陪伴。在这般情景之下,林轻远没来由的就想到了这句诗。 往时不懂,只觉得这般描写情爱之诗,格局太过狭小,没有半丝金戈铁马之意,是上不得台面,不当被男儿吟诵的。今日想来,林轻远顿觉着这诗句竟是处处切合了心意,叫人听来,只觉得一片断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