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殿外缓缓入了一名宫女。仔细一看,正是子衿。子衿见殿内安静,稍稍放轻了脚步,遂行至何所依面前,福身一礼,道:“娘娘,太子殿下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定定望着何所依的面庞,等候着她的回应。 何所依听着子衿的话,微侧了身子,淡淡望了一眼殿中几人,云淡风轻的说道:“既皇上身子无碍,本宫便先回东宫了。”语罢,携子衿出了殿外。 待到何所依走后,何暖凉四下望了望,随即将目光定格在了宁辛夷身上。眸光巧转,脑海中迅速一番思索,随即拂袖道:“国师也已说了,皇上不久之后便会醒来。我们还是出去吧,莫要扰了皇上。” 几人均是赞同应声,唯有宁辛夷闻言后,神情稍稍一滞,望向榻上躺着的皇上,双眼当中含了几分忧虑。开口刚欲说些什么时,却对上了何暖凉的目光,见她朝自己使着眼色,遂也反应了过来,颔首道:“也好。” 四人一同出了殿外,何暖凉又朝着两侧跟着的宫女太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几人缓缓走在宫道上,皆是沉默不语。 宁辛夷想着方才何暖凉同自己使眼色,此刻则是低垂了眸子,定定望着脚下的地面,等候着何暖凉开口。四下已再无旁人,只见何暖凉顿住了脚步,说道:“眼下已无外人,既然国师和宁贵人都在,本宫同吴王也要交代一番。” 顾之衡听着何暖凉这么一句话,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方才只是派人接何暖凉入宫,却也不知这会子何暖凉是要同他们说些什么。 徐清鹤则是凝神屏气,定定的望着何暖凉的面庞。 “国师这些日子在宫中的的确确是为殿下做了不少事,本宫同殿下在这里谢过国师。待他日殿下登基为帝,定不会亏待了国师。”何暖凉说着,眸中已然闪烁着光芒,似是胸有成竹一般。 一侧的宁辛夷听着何暖凉这一番话,心下早已是有些茫然。茫然之余又不免惊讶。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用问也知道,眼前的这位国师,皇上身边的红人,自然是站在顾之衡那边的人。 正思索之间,却又听得何暖凉继续说道:“如今宁贵人方才入了宫中不久,国师万事要多帮衬她一些才是。有国师和宁贵人在宫中同殿下里应外合,这江山,迟早会是殿下的。” 听到此处,徐清鹤脸上也显现出了些许惊讶之情。未曾想到,这被皇上带入宫的民间女子,竟然也是吴王府安排进来的人。本来心中还想着这顾之衡同何暖凉并不是什么可靠之人,不过如今看来,倒的确是低估了二人的能力。 此时宁辛夷亦是反应了过来,她向来聪慧自然,明白何暖凉的话中之意,无非就是她与徐清鹤,都是吴王府安排进宫的人。 思及此处,朝着何暖凉同顾之衡深福了一礼,说道:“有国师相助,自能助殿下夺得皇位。” 正说话间,不远处已走来了几名路过的宫女。几人见状,纷纷收敛了神色。何暖凉稍稍清了清嗓子,率先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本宫同殿下先回府了。国师同贵人可要好好侍候皇上才是。” 语罢,同顾之衡对视了一眼,便齐齐转过了身,望着另一边去了。 时间悄然而过,已至夏末。 夏末多了几分清凉,整个盛夏的炎热尽数退散。东方初晓,晨光熹微。 中宫当中,皇后此时方用过了早膳,在宫女的搀扶下出了殿外,莲步在院中款款迈着步子。晨起的阳光照了下来,映衬得四周的景致都颇多了几分生机活力。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清晨的空气总是格外的清新,伴着这宜人的景致,心情自是好了不少。 耳畔隐隐约约的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循着声音望去,见一宫女缓缓入了院子。行至身前,恭恭敬敬行了礼,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欣荣宫的宜常在又病了,听太医说,病得不轻……” 皇后本来较好的心情,一下子便被打断。眉头骤然一蹙,心中也有些烦扰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宫中堪称是没有太平过。先前是皇上龙体有恙,接着便是太子侧妃一病不起。如今好不容易安生了几日,这欣荣宫的宜常在偏偏又得了重病…… 说话的宫女见皇后不言不语,脸色亦是不大好,顿时心中便有些忐忑了起来,生怕皇后怪罪于自己。只是低垂了眸子,敛声屏气也不敢再多语半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