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了拨茶盖,浅啜了一口茶水,依旧是翩翩公子的模样,一举一动皆是极为尊贵大气。 “何大人,后日七日之期即至,父皇与母妃惦念着何小姐,也不知病情如何了,特让本王带了太医前来何府,为何小姐看一看,也好不误了后日的婚期。”顾之衡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望向了身后站着的太医。 何徽闻言,心中却是不大自在,谁看不出来这是何居心,不过是皇上和秦妃怀疑何府,怀疑何所依虚报病情罢了。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何徽也明白,何所依底心里是不愿意嫁与顾之衡的。 更何况,这顾之衡在朝中,旁人看不看的明白他不知道,何徽自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多少都会有几分芥蒂和防备。 思索片刻,何徽终是觉得,圣旨已下,也再无回旋的余地。如此拖着也终究不是办法,不如好好劝劝何所依,让她与顾之衡也多交涉些,期冀她对顾之衡能有些好感。 “依儿近几日也不大愉悦,今个儿晨起去普英寺,路上却遇见了山贼,又受了伤,着实是不方便见殿下。”家丑不可外扬,何徽自是不会将何暖凉一事说与外人听,对外只称是遇了山贼。 顾之衡闻言,却是一顿,心中竟也有几分着急了起来,神情紧张的望向何徽,言语亦是紧切,“何小姐受伤了?伤在了哪里,可还严重?” 何徽见着顾之衡如此反应,神情不易察觉的变了一变,对顾之衡与何所依的婚事也没有先前那般反对。本来不愿将何所依嫁与他,是因着他狼子野心,怕他是无心何所依,只不过是想要何家的帮扶。 如今看来,这顾之衡对于何所依,还是颇为关切照顾的。虽说狼子野心,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思及此,何徽紧蹙着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开来,摇了摇头道:“殿下不必忧心,依儿被山贼砍伤了手臂,倒也并无大碍。” 顾之衡将方才何徽的变化尽数看在了眼里,此刻更是愈发的想要表现出来自己对何所依的关切。听着何徽如此说,倒也不轻松,反而蹙了眉头,又道:“这山贼着实可恶,竟敢对何小姐下手。” 顿了顿,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望向了何徽,“本王还是不大安心,正巧带了太医来,还是去看看何小姐为好。” 何徽闻言,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索性点了点头,随着顾之衡站起了身,缓缓朝着堂外走去。出了堂外,何徽朝着一侧侍女摆了摆手,侍女会意,忙福身上前,为顾之衡引路,往着江虚阁去了。 不多时,便已行至江虚阁。顾之衡放缓了脚步,入了院子后,上前却见房门紧闭着,院子中又好像连下人也无,着实是有些清冷的过分。 抬手朝着身后的小厮摆了摆手,顾之衡随即上前扬高了声音唤道:“何小姐,本王来看看你。” 房内,何所依以及浮萍,子衿皆在里间待着,此时何所依正品着茶水,本以为顾之衡回了宫中,不料真的过来了江虚阁。 三人听着房门外顾之衡的声音,皆是一顿,相互对视了一眼,俱未出声。 浮萍率先反应了过来,目光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房门的方向,随即眼珠一转,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望向了何所依,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莫急,且不说您身子有恙,单论规矩,这大婚前的男女是不能相见的。” 一侧的子衿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方才浮萍刚开口时,还有些不明所以,如今全然是知晓了,故而也十分笃定地望向何所依,附和道:“姐姐说的是,小姐您大可回避了吴王殿下。” 何所依听着二人的话,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只是较于方才,要好了许多。思忖了片刻过后,索性摇了摇头,轻声道:“罢了,带了太医前来,想必是皇上或秦妃所允,自是不能闭门不见。” 语罢,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扶桌而起,抬脚缓缓出了里间,立在了屏风后,这才朝着浮萍微微摆了摆手。 浮萍会意,又深深地望了一眼何所依,方才打开了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顾之衡,身后跟着那身着官服的人,想来定是太医,规规矩矩行了礼,“吴王殿下。” 顾之衡见着浮萍,淡淡点头,目光却绕过了浮萍,直直地向着房门内望去,一边开口问道:“方才本王听何大人说,何小姐今日在城郊遭了山贼劫掠,受了伤,特来看看,不知何小姐可还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