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琮也站定脚步,咳了两声:“朕有你说的这么市侩?其实这话是真心话,朕虽跟孩子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每天考问他们的学问,还是能看出一些东西来的,宗铎生怕会落后宗钺,就算今日落下了,明日定要补回来,甚至补得更好更多。而宗钺恰恰相反,朕看得出他是按照稳定的步骤在学,哪怕落下了宗铎,他也没有因此而急躁,根基打得很牢稳。” 看他一面说一面感叹的模样,盘儿似乎终于明白今日他为何会让宗铎下水了。 是想告诉他人力有所不逮的道理?告诉他人要学会面对挫折,而不是逃避它,忽视它?更要正视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干出太……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因为就算一时可以了,总有一天会因为不稳的根基而轰然崩塌。 “你也不要着急,教孩子不是一日两日能完成的事,而是日积月累,耳濡目染。” 宗琮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也因此颇有些感叹,甚至生出一种若是宗铎是媛媛所生,他现在肯定不会这么头疼。 当然这种想法不过是臆想,很快他就收起来了。等晚上被翻红浪的时候,他抵着她的额头说:“再给朕生个小皇子。” 下午那会儿没玩尽兴,再加上似乎要下雨,屋里很是闷热。 宗钺看了会儿书,瞅瞅外面的天色,站起来道:“去湖边走走。” 德全和德财在后面就跟上了,还没忘叫上几个侍卫,随同保护。 天已经黑了。 墨黑色的夜空繁星点点,却隐隐有乌云笼罩,若隐若现。 这里到底是瀛台,所以沿道两边隔几步就有一个石灯座,里面燃了特制的油灯,尤其是沿着水边,照得水面上也一片闪亮,乍一看去十分美丽。 宗钺正琢磨着怎么才能说服德全德财让他下水泡泡,而且不禀报给冯海或者母妃,却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借口。 正边走边思索着,听见前面不远处有人声。 “大皇子,这可千万使不得。”何年愁眉苦脸道,那神情似乎天都要塌下来。 “有什么使不得的,这不是有两个侍卫看着,你们都不说,谁都不知道。”宗铎道。 “可这水里冷啊。” “能有多冷,这么热的天。以前母后也是这么跟我说,可今日我下水了,水一点都不冷。”宗铎说得很执拗,眼神里充满了坚定,隐隐又藏着威胁:“难道你们希望明日我在父皇面前还出丑?” 那两个侍卫一直没敢说话,见此忙摇了摇头。 也就剩下何年了,宗铎又去看他:“难道你希望我输给二弟?” “可是大皇子,您要顾念自己的身子。” 见何年口气有所软化,宗铎声音也软了,“我不练久了,就练一会儿。让他们俩看着,还有这水鳔子,不会出事的。” 何年到底没拗过他,所以宗铎终于如愿下水了。 晚上的水,还是有些冷的,但宗铎觉得自己还是能撑得住。 其实父皇说的话,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有些事情他真不希望输,就算不说输赢,他也不希望自己在宗钺面前出丑。 他是大哥。 宗铎练了一会儿,免不了会呛水,何年就在岸上大惊小怪的,宗钺听到的人声就是他说话的声音。 “大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可能是因为太乱了,直到宗钺等人走近了,宗铎几人才发现。 “我……” 昏暗中,宗铎的脸窘红,只是看不明显。 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