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肩上,眼泪不知何时打湿了他的衣衫。 “你哭什么?”在意识到肩上的湿润后,太子甚至有些不解,也有点莫名其妙。他低头看……了看她,想把她掰起来看,“吓着你了?” “没,”她不抬脸,也不给他看,只是埋在那里摇了摇头,“我以后会让自己变聪明些。”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显然哪怕太子智谋无双,也堪不透女人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思和莫名其妙的忧伤。 “孤又没嫌你笨。”他抚了抚她后颈,揉了揉又捏了捏,很亲密的姿态。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让自己变聪明点。”至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太子有点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肩头,郁郁之气顿消,倒有点被她逗笑了,长指挠了挠她脸颊:“时候也不早了,出去用晚膳吧。” 太子的一场怒火就这么无疾而终。 连福禄都不得不感叹苏良娣得宠还是有道理的,至少这本事就不一般。 用了晚膳,太子惯例问了问宗钺的功课,又享受了一番婉婤的‘父王你看我手指头都被扎破了,但我还是决定要给父王做个荷包,你等着啊’之类的撒娇,就和盘儿歇下了。 两人就是很单纯地躺着,什么也没做,太子一副若有所思之态,显然正想着什么事。 “福禄。” 须臾,福禄就匆匆进来了,隔着屏风站着。 “主子。” “你让人去查查钟良媛为何突然就没了,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这事根本就不用查,福禄早就防备太子会问,所以趁着太子在书房里生气的时候,就使人回东宫找刘元去了。 一番查探和审问,差不多可以凑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自打钟良媛生下五公子,又患上产漏之症后,就突然一下子变得炙手可热。往日几乎没什么人与她来往,现在不光李良媛、钱奉仪和乔奉仪,乃至赵曦月,都对她十分热情。 平时嘘寒问暖也就罢,还不忘三五不时上门探望,一次两次也就罢,次数多了不免就透露出几分意味深长。 东宫表面上没人说什么,实际上私下不少人说钟良媛恐怕挺不了几年。毕竟这产漏之症难愈,钟良媛身子的状况也是有目共睹的,不过是在拖日子。太子爷也是好性,竟就把五公子让钟良媛养着,提都没提挪出去的事,也不怕钟良媛养不好。 可也有人说,就是因为钟良媛身子不好,太子爷才没把五公子挪出去,毕竟钟良媛为何如此,大家都知道,把命根子挪出去,钟良媛还能活? 甭管说什么,说的人不过是一时议论,但架不住那些对宠爱已经绝望之人想给自己找条后路。 宫里的女人最想的莫过于孩子,明摆着钟良媛活不了多久,到时候五公子不就没娘了?若是自己能养了五公子,不就是自己后半辈子的依靠? 人们通常只想着自己如何如何,却忘了去体谅别人能不能接受。 钟良媛身子本就不好,这些人来一次就等于是在她伤口上洒一次盐,长此以往她身子还能好? 只能是越来越衰败。而这次太子偕同妻妾去西苑避暑,钟良媛自觉晦气,就没有随同,谁知偏巧不巧得了一场风寒。 这种病若是换个身体康健的,不过闭门不出半个月,吃段时间的药就能好,可对于她来说,无疑是即将干涸的井里又扔了一把火。 得知钟良媛情况不好的消息,李良媛等人上门更是勤了,话里话外都有深意。这更是火上浇油,两厢这么一凑,钟良媛就不行了。 可她至始至终都没松口说出要把五公子给谁养的话,也因此李良媛等人更是争得不可开交,钟良媛这边还没咽气,几个人就在病床前争上了。等钟良媛贴身宫女发现情况不对,主子没气儿了,当初吓得哭了起来。 场面乱得一片不可开交,赵曦月便趁着乱把五公子抱走了,美曰其名说是去……送给太子妃,让太子妃来决断,实则她动的什么心思大家都明白。 太子听完后,又是大怒:“一群愚妇!” 福禄吓得不敢吱声。 盘儿在帐子里扯了扯他袖子,道:“你也别生气,事情已经出了,现在最重要的五皇子的归属。恐怕一天没出结果,她们一天都不会消停。” 福禄连连点头,又低头道:“天还没黑的时候,李良媛也来了西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