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 三十晚上熬一宿。 盘儿不光一一都照着做了,还做了许多炸货。 这都是扬州当地的土俗, 鸡鸭鱼肉不拘什么,都能切块用佐料腌了, 再沾上面粉放在油锅里炸。 炸得金黄,放在篮子里,吊在房梁上, 可以一直吃到腊月结束不会坏掉。不拘是炖菜吃,还是蒸着吃,又或者做锅子吃,怎么吃都是美味。 在香蒲的建议下,她们还炸了麻叶。 据香蒲说这是她们老家的吃食,把面和好擀成片状,不拘切成什么样,还能做花型。然后入油锅炸,炸成金黄色捞出,上面洒了糖或者盐巴都好吃。 盘儿尝了下,也就那样,就占了个酥脆,香蒲却吃得哭了起来,边吃边哭,说想家了。 不过她家太远了,在河南,离扬州何止千山万水。 其实都想家了,盘儿却没有家可以想。 不过她也想通了一件事,转头她碰见太子,跟他说初二想去苏家一趟。 反正他们年后就要离开这里了,这大抵是最后一次见面,就当是一个告别吧。 除夕这天,团年饭就盘儿和太子两个人吃,香蒲晴姑姑她们也摆了一桌。那些侍卫们的团年饭是新请的一个厨娘操持的,这厨娘手艺不过尔尔,但最起码过年期间外面酒楼不开门,也可以保证侍卫们有饭吃。 盘儿本来跟太子说要守夜,谁知跟太子下棋下着下着就睡着了,等再次醒来时,却是外面传来的鞭炮和烟火声。 似乎整个扬州城一下子就醒了,香蒲匆匆从外面走进来,道:“主子,有人放花炮呢,站在院子里就能看见,好多!” 盘儿想起一件事,对太子道:“殿下,快,咱们去看花炮。每年这个时候,江家和其他几个盐商的府上就会放花炮,整个扬州城都能看到。” 她套上鞋就往外跑,也没穿披风。 太子下了罗汉床,顺手接过青黛手里的披风,跟了出去。 在院子里确实能看到,但还是稍显低了些,刚好这宅子里有栋三层的小楼,盘儿拉着太子就往外走,说是去那里看烟花。 天上繁星点点,有月。 而更为闪亮的却是天上铁树银花般的烟火,各种形状颜色的都有,当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到极致,倾泻下来,美得让人窒息。 “殿下你知道吗?扬州城的家家户户除夕这晚都一定会守夜,大人小孩都是,因为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盐商比着赛似的放花炮,能整整放一个多时辰呢。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回我听我大哥说,好像是两个盐商赌气,放花炮一直放到天麻麻亮,那天扬州城有一大半人都熬了一夜,就是我实在熬不住睡着了。” “那需要不少银子吧?” 盘儿下意识嗔了他一眼,想说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情调,怎么什么都能扯上银子。转瞬就反应过来了,这种烟花造价不菲,随便放上几十个,近千两银子就没了,从子时一直放到天快亮,那得需要多少银子? 连皇宫都没有这样的手笔,偏偏一个小小的盐商这么干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盐商的银子从哪儿来?从盐上头,那盐是谁家的?是朝廷的,是姓宗的。 盘儿猜测太子有种自己家的银子,被这些败家玩意儿给糟蹋了的愤慨。 “应该需要不少银子,这些花炮和普通的炮仗可不一样。” 说了等于没说,太子睨了她一眼,想想她一个内宅女子哪里懂得这些,估计算过最大的帐就是手里那点脂粉银子。盘儿若是知道他这句心声,大抵要回一句少瞧不起人。 两人静静地看着烟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