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早早知道敌人是谁。 秦照夹了一片煮熟的肉,蘸酱,放到何蘅安碗里,小声说:“这个也熟了,你快吃。” 他没有对何蘅安的道歉和劝告做出任何表示,只是给她夹了一片肉,然后埋头,默默吃自己碗里唯一一个鱼丸子。 他不开心。 还很委屈。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从林樘进门起,秦照一次都没有笑过。 何蘅安内疚无比,觉得自己好对不起他。 但是她不能赶林师兄走。 林樘嘴巴臭,心不坏。他什么也不说,但是她发现了他进门时皮鞋侧面沾的泥和灰尘,还有西装裤的些微褶皱。她知道像他这样注意形象和整洁的人,在拜访别人家的时候极少会出现这样失礼的情况,除非他今天才风尘仆仆从海市赶到a市,还没来得及打理自己,就来见她。 “le amour eternel虽好,但是你不能多喝。”林樘拿着盛红酒的醒酒器走来,他瞥了一眼自己空空的碗,以及另外两人碗里的食物,很不高兴:“我的呢?” “我帮你!”何蘅安给他夹肉,积极主动缓和气氛,林樘满意,递了一杯盛了三分之一红酒的玻璃杯给她:“你的。” “谢谢!” 林樘又举起另一杯盛了红酒的杯子,他摇了摇红酒杯,往秦照的方向伸过去一点。秦照抬起头看他,却没有要接过的意思。 呵呵,很有自知之明嘛。 林樘微笑,把杯子收回,抿了一口,细细品味片刻:“嗯,还不错。” 何蘅安看得只想叹气,她站起来拿杯子:“秦照,我帮你倒酒。” “诶?秦先生,你自己没有手吗?不会自己倒?”林樘诧异,他站起来按住何蘅安的肩:“怎么什么都要你亲力亲为,难道他什么都不懂吗?” 这话过分了。 何蘅安的脸迅速沉下来:“林樘,秦照是我请来的客人。” “哦,抱歉,我忘了,秦先生是客人,”林樘笑了笑,“我来给你倒,不需要麻烦安安。”好像他是主人一样。 “不用,我不喝酒。”秦照淡淡地说。这是不速之客进屋以来,他和此人说的唯一一句话。 林樘挑眉,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男人不喝酒?呵呵,我还是第一次见,稀罕。” “咚”,何蘅安将酒杯重重放下,阴沉着脸。 “师兄,你不饿吗?”往嘴里多塞点东西,别那么多废话。 “我还好,不过既然你邀请,那我肯定要吃一点,给你面子。”林樘说着,脱下他价值不菲、熨烫得宜的西装,复又坐下,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闪闪发亮的水晶袖扣,然后卷起他的白衬衫,拿起筷子,优雅地夹了一匹白菜,放进碗里。 早知道第一匹白菜是他吃,就抹点老鼠药送他。 秦照想。 他细心专门洗给何医生吃的食物,居然进了这个人的嘴里。 秦照生气极了。 林樘显然很满意秦照的沉默,他认为,这意味着这个莫名其妙的邻居已经被自己完全打压,目前他胜利了一半。 他不满足现有的战果,继续再接再厉:“安安,我记得你一向懒得处理邻居关系吧,怎么会请邻居吃饭?”还是个男人。 “因为秦照帮过我啊,他人超级好的!”何蘅安试图改变秦照在林樘心中的印象,于是向他讲述了前几天发生火灾时,秦照起了多么多么大的作用。 她没有意识到,有些人彼此之间的坏印象永远无法改变。他们是天生不共戴天的仇人。 林樘和秦照就属此类。 等她说完,林樘不置可否,反而一脸疑惑地追问她,难道在火灾之前,她和秦照就认识? 于是何蘅安说了更多。不像对宋教授那样毫无保留,她剔除掉了自己觉得奇怪的部分,简略讲述了一下他们认识的过程,其中有些巧合,但不算刻意,可以解释为缘分。 林樘依然不置可否。 “跟踪那件事也多亏秦照帮忙,害得他脸上的伤养了好几天才好。”何蘅安说着,回头去看秦照的脸,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 她对他微笑:“那时候我还很担心你会破相呢。” “怎么会,”秦照淡淡笑一下,“一点小伤而已。” 林樘看得心里不舒服。他短促地冷笑一声,强行插/入两人之间:“打架?好笑!这种事,报警不就好了。” 啊……这个家伙……真是受不了他。 何蘅安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捏成拳头。 忍住,要忍住,一定要忍住想揍他的冲动。 这种无时不刻不在拉仇恨的家伙,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啊! 她生气了。 林樘高谈阔论的时候,秦照发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