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这一刀快准狠,堵得俞适野有点说不出话来。 俞适野没话说,温别玉又开了口。他的脑海里还是晃着俞适野躺在医院和俞适野做噩梦的画面,这些画面就像一幅幅照片,钉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是没有他的过去,这是他不能触碰的过去,这是……这是俞适野自己的过去。 温别玉一直知道自己不该去探究,从重逢开始,他就克制着自己不多去了解。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两人更多的相处,这种克制好像越来越没有用处了,他还是想知道,非常想知道,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明白——这些年里,俞适野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些事情,医院之后的那天他就想了解了,但没有机会,直到现在。 “别说我了,你自己不也和过去差很多了吗?” “嗯……确实差很多了。” 温别玉没有想到俞适野会直接承认,他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人一眼,看见镜中的人轻描淡写补上一句。 “随着年龄的增加,人的性格本来也该日趋成熟。以前我太年轻幼稚了,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一股怒气霎时冲上温别玉的脑海,他此刻的心情就是自己收藏得好好的东西被人抢走打碎的心情,他连着吸了两口气,才稳下心情,略带僵硬的说: “要听真话吗?” “当然。” “以前的你从没给我添什么麻烦,现在的你倒是要我和你一起做不少事情。有些人觉得自己长大成熟了,实际上……” 俞适野忽然转头看了温别玉一眼,深深的,沉沉的,比车窗之外连绵的雨幕还静,还默,还让人看不透彻。 温别玉的话停了。 我碰到他的伤口了。 他的内心清晰地响起这句话,然后后悔如同潮水一样蔓延出来,溅出剧烈的心疼的浪花。但在他要将道歉说出口的时候,俞适野先一步收回了目光。 俞适野将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下巴也支上去,还把脑袋一偏,用后脑勺对准温别玉,从手指头到头发丝,都散发着强烈的怨念。 “你是把过去哄我的劲都换成怼我的劲了吧?” 他嘴上说着抱怨的话,打破车厢内尴尬的气氛,目光却很平静,平静而淡漠。 他回想起了一些事情,刚刚到美国的事情。 那时候美国的天气,似乎总是现在这样,天阴阴的,一言不合就降下瓢泼大雨,让人整日整日的潮湿着。 潮湿着,还得忙碌着,一面上课,一面打工,因为付不起学校宿舍的房租,必须再回到距离学校很远的偏僻的地方休息,也就分不清身上沾到的,到底是汗还是雨,还是永远也甩不干的泥泞。 他在餐厅端盘子,也去街上做推销,端盘子的时候太受欢迎了一些,做推销的时候又太不受欢迎了一些。 只能改变。 不可以冷着脸,要学会微笑,要保持风趣和幽默,但又不能给人太近的距离。 可是收获的报酬,依然只能堪堪支撑高额的学费,哪怕尽量压缩睡眠时间和生活花费,也没有太多的用处。 后来他看到了一则招聘。 是疗养院的招聘,招聘一位助理护理人员,时间自由,待遇从优。 俞适野记得自己看了这则招聘很久,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 他做了一个很简单的计算,只要接受这份工作,他就可以结束其他所有工作,空出时间,专注学业。而他有这方面的训练和经验,只要他愿意去争取这份工作,他就能得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