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则五六年,少则三四年。”塔砂回答,“具体的时间还需要法师们来推断。” “十年以内吗……”塞缪尔点了点头,目光飘远,苦笑了一下,“所有人都以为还有更多时间。” “这又不是世界末日。”塔砂听出了他的意思,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们当然会有更多时间,在解决完深渊之后。” 撒罗的圣子笑了起来。 “是啊。”塞缪尔说,“地上的生灵曾与深渊作战几千年,也曾将深渊从埃瑞安驱逐出去,我们当然能做第二次。事情总是如此,就像太阳会在每一个夜晚后升起,千万年如一日。”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看到恶魔时我竟有点激动,为撒罗的神术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唉,愿撒罗原谅我的不合时宜。” 这些年来塞缪尔已经变得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也有了身为教宗的样子,到这会儿带着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的时候,才能显出几分过去愣头青的样子。不过换做过去,发现自己为恶魔出现窃喜,一定会让这个有着道德洁癖的撒罗信徒自责不已。如今塞缪尔却已经能与自己和解了,脑海中的念头无法控制也不必苛责,他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便不会为前路迷惑。 坚定的教宗缓过气来,他站直了身体,向塔砂道别,离开了地下城核心。 塔砂在他离开后走向魔池,地下城之书的状态比刚才好了许多,修复的速度开始减缓。她趴在池边,问:“你还好吗?” 书籍上的眼睛睁开一线,瞥了她一眼。维克多开口道:“终于想到我了?” “看你挺享受,就先不打扰你嘛。”塔砂说。 “撒罗的人看上去要死不活的瘫着,你也去打扰他了啊。”维克多阴阳怪气地说。 一股酸味扑面而来,让塔砂差点笑出声。她把手伸进魔池,书页居然还顺着水流滑开了,不给她摸。 “还跟他说谢谢,不肯签约蹭地盘传教的家伙,你还扶他起来道谢。”维克多在那儿耿耿于怀,“你怎么不跟我说谢谢?” “谢谢。”塔砂笑道。 “这样就打发我了?”维克多说。 “早道谢早送客,难道你比较希望他继续待在这里?”塔砂说,“对外人要足够礼貌,对家里人可以慢慢来,我们应该已经熟到不用写感谢信的程度了吧?” 维克多沉默了几秒钟,下一次开口听上去有点喜也有点懵:“等会儿,我是你家里人?什么时候?” “打个比方而已。” “……” 地下城之书咕噜翻了个面,把后背对着塔砂,不吭声了。塔砂难得耐心地哄了半天。这一回的维克多的确劳苦功高,而且刚被撕过一阵,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又暂时减了智商,她不忍心跟得病的功臣计较。 等维克多安分了下来,塔砂又问了一次:“所以你现在感觉如何?” “还行。”维克多懒洋洋地说,像跑完马拉松后泡进热水浴,舒服得不想说话。 书页不再躲避,塔砂浸入池中的手便碰到了书本。指腹抚过地下城之书的封面,之前被抓得满是抓痕的外皮重新变得光滑,当她的拇指摩挲着书籍,维克多发出了一串模糊的嘀咕,内容像是抱怨,语调则完全不是那回事。 这几个音节一方面很像猫咪被摸下巴摸到四肢瘫软的咕噜声,一方面有点……黄。 “你为什么要给自己做一本书当载体?”塔砂问。 “多半是意外。”维克多回答,“我记得自己挺喜欢人型生物的载体。” “能给你造一个吗?”塔砂突发奇想,“既然重塑书本这种事可行,再造一个其他躯体,把你的灵魂装进去呢?” “材料不够。”维克多说。 “这样一只大恶魔的身躯只能补几页书吗?”塔砂回忆了一下怒魔赛门的高度,那肉量就算去掉损耗,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