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愣在原地,脑袋一个劲运转,想着他们可能到哪里去了。这天早些时候上尉刚让人送来了慰问品,他们简单地聊了几句,塞缪尔尽可能不露痕迹地打听军队的现状,对方提到过那些没恢复的人还在老地方。地面上的看守还在执勤,上尉的人说他们没有转移,那么他们去了哪里? 牧师猛地转身,穿过那面墙,走进那个未知而庞大的地下建筑。这里非常安静,塞缪尔走了十多分钟,没和往常一样看到任何人经过。他的心一路下沉,那个最坏的可能似乎成为了现实:地下城中那股神秘的邪恶力量,终于动手了。 就在此时,他看见一个人影。 那是个普通的少年,脚步轻快地向前跑去。他的速度相当快,塞缪尔刚才又在凝神思考,等少年从眼前跑过才想起要追。牧师晚了一步,只好拼命大步往前跑,以免跟丢这个唯一的线索。因此,当少年突然停下时,塞缪尔没能收住脚步。 他抓着两样神器的手在空气中胡乱挥舞,这徒劳的举动没能帮半点忙,反倒让跛足失去了平衡。他一头撞上了少年的后背,弹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尽管塞缪尔在倒下时竭力举高了手上的神器,圣杯与烛台也称不上毫发无损。 烛火熄灭了。 被摔倒的少年一骨碌爬起来,转身看着他,仿佛在奇怪塞缪尔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看上去不会超过十五岁,鼻梁附近长着雀斑,有一双机灵的圆眼睛。他只穿着一件背心和不到膝盖的大裤衩,身上没有任何非人特征,没缠绕着任何邪恶气息。塞缪尔想起自己之前见到过他,他叫某个被塞缪尔救起的女人“姐姐”。 “孩子,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塞缪尔紧张地说,担心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地喊来卫兵或别的什么。他组织着语言,而那个少年挑了挑眉毛,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你自己才多大?我都十四岁了,别叫我孩子。”少年抱怨道。 “我二十五岁,比你大十一岁。”塞缪尔说,对他的援手道谢,询问和警告的企图在脑中相持不下,最后后者站了上风,“听着,孩子,这里相当危险……” “我有名字,我叫亚伦!”少年抱着胳膊强调道。 “好吧,亚伦。我是塞缪尔……一名撒罗的选民。” 后半句介绍就这样滑出了嘴巴,在这危险而空旷的地下城中。嬷嬷说过撒罗的信徒必须隐藏,因为恶人把持着世间,大多数人为之欺骗,而撒罗神的最后力量已经经不住任何消耗。终于,塞缪尔说出了这个在心中和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句子,那让他瑟缩了一下,而后昂首挺胸。 是时候了!太阳神的信徒不可能永远躲藏在阴影之中,像只见不得人的老鼠。如果暴露就意味着灭亡,那就让这事在此事发生吧!他不会死于监牢,不会死于愚人的迫害,他的血将洗净这座邪恶的地下城。一个撒罗选民理当死于对抗邪恶,而不是对抗愚昧,还有什么时机比现在更合适? 塞缪尔的血液为庄严的使命感沸腾,他郑重地说:“听我说,亚伦,你不能留在这里,我会带你回到地面上去。这里发生了可怕的事……” “可我们住在这里啊。”亚伦莫名其妙地说,“住好一阵子了。” “这是一个危险的地下城,你们现在能生活在这里只是因为地下城的恶魔还没有醒来!外面的士兵已经失踪,恶魔的爪牙可能已经苏醒,等它醒来一切就来不及了!”塞缪尔急道。 “本来我们是可以住地上的。”亚伦耸了耸肩,“但是军队往我们住的森林里开了一炮,放了诅咒,地上完全没法再住人,我姐姐还差点因此死掉。” “什么?”塞缪尔猝不及防地呆住了。 他听说过军队的行动,红桉县的人都从军队的路过中听说了对林中深渊后裔的剿灭行动。眼前的少年显然不是什么深渊后裔,反倒是缠绕在他姐姐身上的气息绝非善类。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想。难道士兵们不是在对抗林中怪物的时候被诅咒的吗?难道那些女人不是被冲入城镇的邪魔殃及?这说不通啊?塞缪尔忍不住反驳道:“不可能!军队才遭遇了恶魔的诅咒!” “不,他们动了手,不小心自己也被殃及到。”亚伦冷哼一声,“上尉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然后大家都中了招。” 啊,如此一来便说得通了!塞缪尔重新振奋起来,笃定地说:“军队上层中一定混入了恶魔!它们邪恶的计划让人类对彼此兵戈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