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从前长日无聊时略读过几本医书,治伤风的方子倒记得一个:川桂枝一钱,炒白芍二钱,生甘草一钱,茯苓二钱,菊花半钱,白豆蔻半钱,鲜荷梗一支,三碗水煎成一碗,快则三日,慢则七日可愈。 但她如今身无分文,买药却是一件麻烦事。 而且,原主的记忆告诉她,现代卖草药的铺子不多,伤风,这里都叫感冒,一般是吃那种很小的药片或是冲剂。便是真能买到药材,没有药锅子,如何煎药也是一件麻烦事。 她想,还是等天亮到西药店里几个药片吃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多时东方红光变为白光,天色渐亮,黛玉这才看清一直盯着自己的是一只大狗。 那狗身材高大,长相凶恶,背部乌黑油亮,颈部和腹部略黄,眼珠子漆黑凶狠,看一眼便不由令人胆寒。它腿上有伤,毛被染红了一片,黛玉估计是被人类伤的,因为它看人的眼神很不善,似乎随时要扑上来撕咬的样子。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黛玉竟走过去。 大狗警惕的低吼一声,半立起身子,威胁似的叫了几声,黛玉一面露出柔和的笑:“别叫别叫,我是来帮你的,不会伤害你。”一面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背,它便安静下来,仍在地上卧了。 用塑料瓶盛池塘里的水给大狗清洗了伤口,黛玉掏出裤兜里的红领巾为其包扎。之所以是从裤兜里掏出,是因为舅妈不让原主戴红领巾,每次见了必要一顿臭骂,原主只好偷偷藏在裤兜里。 狗也是有灵性的,知道黛玉是在救它,全程疼的直哼唧,也没有咬。 打好结,黛玉表扬性的拍拍它的背:“好狗!” 天已大亮,渐渐有晨练的老人出门。 一个老爷子出来,施施然往前走,看见黛玉便径直走来,问:“孩子,大清早的,怎么一个人在这坐着?还穿这么单薄!嘶……这是怎么回事,你舅妈打你了?” 黛玉抬头,鼻头微红,眼角带泪:“吴爷爷……” 一句吴爷爷喊出来,眼泪早已奔涌而出。 这很大程度上是原主残留的情绪。 吴爷爷叫吴亚林,住原主家对门,他和老伴儿都是附近农业大学的老教授,如今已经退休。吴亚林长相儒雅,十分热心,他们夫妻二人都是醉心学术之人,一生无儿无女,年轻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闲下来了未免有些膝下荒凉的感伤。 因住的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来二去,两家人渐渐熟识。吴亚林夫妇二人很喜欢原主,每次楼下楼上碰见总要逗她几句。原主父母出车祸身亡后的两天,也是这对老夫妻照顾的,后来的丧仪、赔偿,见原主还是一个孩子,舅舅舅母又才从老家农村赶来,什么都不懂,两位老人虽未亲力亲为,也拖关系介绍了好几个治丧、公关团队帮忙。 本是一番好心,后来却被舅舅舅母指责拿了回扣,闹的很不愉快。 好在吴亚林夫妇也是个明白人,知道是原主舅舅舅母不可结交,以后便是碰见,也不与他们搭话,倒没迁怒在原主身上。 听说舅舅舅母待原主不好,吴亚林老先生十分气愤,一再说要报警,都被原主拦了下来。 黛玉仔细考虑过,若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重新踏入学校,也唯有报警一条路。指望那两个人渣自己悔悟或是听人劝,无外乎天方夜谭。现代的法律很照顾未成年,且舆论也是向着自己的,一旦所作恶行被公之于众,舅舅舅母将是千夫所指。 但比举必须一击而中,若不能将舅舅舅母送进监狱并且夺回自己的监护权,以后自己的生活会更惨。 原主之所以不肯报警,便是她们班级里有一个男孩也长期遭受家暴,男孩选择报警。警察过去一顿教训,他爹倒是点头哈腰承认错误,说的千好万好,保证以后再也不打孩子。结果警察前脚走,他爹后脚就把他狠揍了一顿,一个月都没来上学。 将自己的顾虑告诉吴亚林,后者笑的十分和蔼:“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思虑倒挺周全。” 黛玉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我也是被打怕了……” 她说的是原主的心声。 吴亚林道:“这点,我也早考虑过了。我侄儿是市公安局长,只要你不再拎不清,一定还你个公道。” 黛玉眨眨眼:“可以帮我把爸妈留下的遗产夺回来,并且取消他们的监护人资格?”她尽量用一种比较现代的语言表述出来。她之所以能知道监护人、夺遗产之类的词语,也得益于原主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且第一实小的素质教育水平很高,开设有专门的安全教育课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