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孙传茂领着吕太医到来,跪地行礼。 皇上面无表情地挥手:“去看看肃王。”然后走到桌边坐下,又指了指桌子中央倒置的茶杯。 孙传茂机灵地泡上自带茶叶,没有弄出一丁点儿声音,双手呈给皇上。 皇上接过来却并没有饮用,反而垂眸看着茶水中时沉时浮的茶叶,神情沉郁,让人猜不透他想什么。 龙玄墨,恭亲王和宁亲王安静地坐在旁边,保持着沉默。 对面屋顶遮挡处,杨梦尘和海棠透过敞开窗户看到屋中的情形,一个眉宇间清澈如水,一个眼含幸灾乐祸。 再说吕太医仔细给肃王把脉半刻,除精元亏损(一下子御五个壮汉且还这样激烈,换谁都会精元耗损,肃王简直是不要命了),其余倒是无大碍,可刚才那声凄厉惨叫他也听见了,且听出是肃王的声音,莫非肃王还有其他伤势? 吕太医从脉象上看不出来,转眼看向宁亲王,恭亲王和宸王与肃王不合,宁亲王只忠于皇上,从不参与党派之争,见宁亲王眼睛往肃王的下面扫了扫,吕太医顿时明悟,掀开被子,脱下肃王裤子,看到受伤部位的情况,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检查后,跪在皇上面前。 “回皇上,肃王伤势很严重,需精心调养至少一年方可恢复,且伤愈之前忌行房,否则将回天乏术。” 悠悠苏醒的肃王恰好听到吕太医这番话,本就惨白的容颜毫无血色,眼眸里闪着毁天灭地的阴鸷和狠戾,突然抽出放在枕头下的匕首,狠狠抛向那个害他重伤,跪在地上的侍卫后背。 那个侍卫软软倒在地上,汩汩而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他身下地面,没多久气绝身亡,然回头望向肃王的眼睛瞪得很大,满含着惊愕怨恨,似是死不瞑目。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皇上几人愣住了。 除却吕太医,孙传茂和四个侍卫,皇上四人心智非凡,自然很快回过神来。 皇上慢慢晃动着手中茶杯,威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着肃王的目光犹如汪洋大海般深邃如渊。 如此情形之下,肃王竟还能用匕首射杀侍卫,龙玄墨三人相视一眼,眼底都氤氲着震惊。 虽然那个侍卫死了,可肃王根本不解恨,正想杀光在场的人以保守秘密,回神的吕太医看到肃王赤红双眼中闪着戾光,不禁心头一跳:“肃王,你身体不适,切记动怒!”眼睛朝皇上看了看。 看到吕太医提醒的目光,暴怒中的肃王瞬间恢复神智,强忍着剧痛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忙辩解道:“父皇,儿臣是被人陷害的,请父皇明察!”整个人显得很羸弱,全无刚才的狠戾。 皇上直直地盯着肃王,久久没有言语。 面对皇上平静却又深沉的目光,肃王胆颤心惊,慌忙低下头,后背明显被冷汗浸湿。 良久,皇上挥挥手,示意孙传茂和吕太医将肃王扶回床上,这才闲闲道:“你说说是谁陷害你?” “是……”肃王第一时间看向宸王,转念想到什么又收回目光:“儿臣一向洁身自好,从不曾做出这等荒唐之事,一定是有人给儿臣下了药,导致儿臣迷失神智,请父皇明鉴!” 他想指证宸王,可惜没证据,且看样子宸王应该一直跟父皇和恭亲王,宁亲王在一起,他无法将责任推到宸王的身上。 更不可能推给酒店的人,毕竟他们入住当天,安国公和南宫凌飞就当着父皇的面,说未免惊扰圣驾或者伺候不周,吩咐两男两女负责介绍一应用品事宜后,和其他人离开了,只留下厨房的人,但从来没在他们面前出现过,他不能推给酒店,否则就同时得罪安国公府和南宫府,后果可想而知。 “是么?”皇上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吕太医,你刚给肃王诊过脉,肃王是否真被人下了药?” 吕太医看了看肃王,肃王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果然只听吕太医道:“回皇上,肃王并没有被人下药的迹象。” “你再看看屋中可还有不妥之物?” “微臣遵旨!”吕太医仔细检查一遍后回道:“回皇上,屋中并无不妥之物。” 皇上直直地盯着肃王:“你听清楚呢?” 肃王面如土色,冷汗倾泻而出,想辩解却无从说起,吕太医是他的人,自然不可能害他,可他明明中了药,吕太医为什么没有查出来? 皇上眼底眉梢蕴含着威严和冷冽:“你说身体不适回来休息,你就是这样休息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