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效果,但仅仅是西装而已,再来瞧穿西装的人,他面如傅粉,安静、专心地调整姿势,仿佛这一整套衣服,找到了它最完美的表达方式,服服帖帖地呆在他身上。 汤奕可走来观众席的第一排,隔着与舞台寥寥几米之距,打量着他。说来也奇怪,周嘉树五官中最出色的是眼睛,此刻打动她的,偏偏是他垂下目光,落下睫毛,不见眼眸的模样。 不过,场记打板之后,他抬起眼帘的刹那,又使她心中波荡。 这一组镜头不是现场收音,他只需做到姿势标准,其他都不用考虑,而他身后的乐团是认真地演奏着,更突显出他的不成章法,但他的神情又是那么投入。忽然间,从他的琴弓之下,传出一个刺耳的音符,汤奕可一下子笑出来。 今天第一个笑场,竟是献给周嘉树的演奏。她怕被导演捕捉到,马上退到旁边的阴影里,离得远一些。 汤奕可的镜头是坐在观众席,听完他的演奏,走上舞台,为他送上一束鲜花,再与他完成一个拥抱——前面的部分倒是很容易,镜头对准她的时候,真正的大提琴演奏家已经坐在舞台上,开始为他们演奏,她颇为动容。 演奏会即将落幕,他扶住大提琴起身,接受着台下的掌声,她走上舞台,将一束鲜花送入他的怀中,然后抱住他。第一次这么接近他的身体,她忍不住闭上眼睛,让肢体的感受更明显,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气,却掺杂着花香,想用指腹记住他西装布料的纹路,但是没有时间了,她要离开了。 她的目光望住他,退后了两步,才转身走进后台。 他回过神来,将这一束鲜花与大提琴一起放倒在舞台上,追进后台。他拉住一个有着欧洲人相貌的男人,问着,“有没有见到一个亚裔女孩儿,黑色头发,穿着棕色的外套……” 这个男人摇了摇头,耸肩说,“可能她已经离开了?” 他来不及道声“谢谢”,只顾着寻往后台,几乎开进了每个房间,但是找不到她的任何踪迹,他回到走道中间,仍是穿着一身整齐的西装,却颓唐地倚住墙壁。这是电影后期的一个镜头。 拍戏就是这样,各个方面相互配合,尽量将同一个场景的镜头集中拍摄,节省资源,一般情况下不会顺着剧情拍摄,只要场记不出错,导演不出错,演员不出错,剪辑师不出错,一切都不会出错。 周嘉树换了一身服装出来,那件藏青色的外套不知道是什么面料,松松垮垮的,里面是竖纹的衬衫,也像是被人拧过一样,都不熨烫就穿在身上,反而有着一种随性、慵懒的感觉。他将一张折叠椅子搬上空无一人的舞台,打开安置,又将大提琴带上来,他才坐下。这是电影的第一个镜头。 这一次,汤奕可是从后台望向舞台,但是被前来跟她攀谈的人唤回视线,他正是刚刚被周嘉树拉住询问的外国男人,他的中文很是流利,竟然还有点河南口音,他说,她所有的电影,他都看过,是她的影迷。聊不上几句,副导演过来,通知她赶赴下一个场景,先拍几个镜头。 周嘉树背上大提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遇上扮演他老师的老人,他率性说着,他找不到灵感,不想再练了。然后他走出音乐厅,走过曼哈顿的街道,走进地铁站台,他卸下大提琴,坐在椅子上,背靠着似乎不太干净的墙壁,等着列车开来。 紧接着,他发现这一张长椅的另一端,坐着一个女孩,她正读着一本书,他调整脖子的角度,看到了书名叫《被遗忘的士兵》。 不知过多久,她忽然抬起头,他仓促地收回目光,随即从地铁轨道上传来一阵震动,原来是列车驶来,他竟毫无察觉。他连忙带上大提琴,跟着她走进列车的车厢。她找了个空座坐下,继续阅读她的书,他悄悄坐在她的旁边,即使到了他要下车的地方,仍是沉默地坐着。一直到,她在书页上折了个角,合上书本,下了车。列车行进,她的身影再也追寻不到,他转过头来,摸了下他的大提琴。 童童和统筹、保镖大哥他们从前面的车门下来,走向胳膊底下夹着一本书的汤奕可,再一起搭地铁折返回最开始的站台。 汤奕可感觉这样跑来跑去的,又累又有趣,笑着说,“不能搭个车厢的棚景吗?”统筹实诚地说,“做特效烧钱啊。” 在路上,统筹接了个电话,然后对他们说,“导演说上个镜头效果很好,他改了剧本,不要折返跑,太浪费精力了。”但还是得坐到最开始的站台与摄制组汇合。 傍晚的风,比白天要大一些,吹得许多商店前的遮阳棚泛起波澜。 汤奕可走出地铁站,朝马路对面确认了好几眼,是有一间咖啡店,就说着,“我想喝果汁。”童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你先上车,我去买。” 因为只认得保姆车的车型,汤奕可想当然地开门上车,意外撞见周嘉树在车后座里,正要脱下他的衬衫。 “哦!对不起!”她条件反射地退到车子外面。 周嘉树脱口而出,“吓我一跳。”他又立刻探出身子,接着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