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杯子,我漱漱口。” 她忙不迭点头。 他要走出卧室,又回头来想说什么,却咳嗽一声。她正担心他是否被她传染,只听他说着,“你多穿件衣服,不要再感冒了。”话音落下,他出了卧室。 汤奕可有点纳闷,她家是开着暖气的,尤其在生病的特殊阶段,不然她也不敢这么放肆,只穿着一件t恤…… 她短促地抽一口气,一头扑进被子上,头发也从背上向两侧散下来。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但她情愿不明白。这张床怎么不为它的主人排忧解难,张开大口把她吞掉,这样就不用面对他了。 她将头发挽了几下,扎成个松松的髻,刷牙净脸,然后望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两撇淡淡的眉,和没有气色的嘴唇,活脱脱的病西施。她不自觉取来架子上的化妆包,不及打开,她犹豫片刻又放回去,最后换上一件圆领针织衫、运动长裤,走进厨房。 周嘉树坐在餐桌前看着手机,抬眼见她进来,随即叫她坐下,自己起身走到料理台,盛出两碗粥过来,“平常我要做饭都是给自己吃的,所以好不好吃,我就不保证了,但米肯定是熟的,你将就一下。” 厨房开着灯,照得眼前这一碗白糯糯的粥面剔透晶莹,徐徐冒着热气。他太谦虚了。 她用勺子搅着,给粥散散热,问他,“昨晚你在熬夜?” “昨天是我们话剧最后一场,我情绪有点亢奋,睡不着,打了一晚上游戏。”她还没有看过他的话剧,正打算说‘下次一定要捧场’的时候,他又问,“你玩游戏吗?” 她说,“我不适合玩游戏。” 他很好奇,“你玩过什么?” “宇哥……”汤奕可清清嗓子,跟着解释说,“我的助理,他带我玩过……王者,偷塔的时候遇到敌军,我又打不过,队友就叫我赶紧跑,但他追着我打呀,我心想,我只剩这么一点血了,你居然还要砍我?我气不过,就回头跟他拼了。” 他笑出声来。 “没有等到我复活,战斗已经结束了。” 她对游戏不怎么上心,也没有多少时间来玩,不像男孩子精力旺盛,拍大夜戏的间隙还能打上一局,放假她只想睡觉。 她才要吃一口粥,搁在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周嘉树接通电话,走出厨房。她以为这是一通很私人的电话,可他似乎走到玄关,似乎开了门,然后她明确地,听见他说了一声“谢谢”。 他拎回来一袋外卖,“我点了几份小菜,光是粥,怕你吃不下。” “你就这样去拿外卖?” 他的表情仿佛在说:有什么问题。 她问,“被认出来怎么办?” “不怎么办,送外卖的人不是固定送一个区域。” “如果他有个妹妹是你的粉丝,他回家跟她说,周嘉树住在华夏公寓c座17层,她过来一瞧,却见到我。” 他失笑说,“你想太多了。” 是啊,最近她总是在与他有关的事情上,想得太多。 她咳一阵,声音沙哑地说着,“演员要有想象力。” “对。”他把外卖的小菜摆上桌,“但是你少说几句,不然用微信发给我也行,别用嗓子了。” 她想到他们相对而坐,不言不语,只用手机聊天的场景就笑出来。 结束这一顿早午饭,收拾好快餐盒,他又要收起碗筷,她忙出声,“你放着吧!” “没事儿,顺便了。”说着,他已经转身将碗筷放进洗碗池,“你厨房里什么吃都没有,餐具倒是很多。” “朋友经常来我家,就多备了几副。”说到这里,汤奕可抬头望墙上的时钟,已是十二点四十分,她感到为难地,小小声说,“嗯,我不是要赶你走,是我助理要过来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哦,我也该走了。”他冲洗好碗筷,放进沥水架里,抽几张纸巾,擦干一双漂亮的手,“待会儿你记得吃药。” “等我病好了,我请你吃……”她想了想,极有诚意地说,“一个礼拜的大餐。” 他打趣说,“有个餐厅叫‘一个礼拜’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