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榻的酒店,在房间门前,童童摸摸我的头,“你可以坚持住的。” 我笑了,“我会的,我还要赚钱养你们呢。” 硬逼着自己泡澡护肤,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我躺在床上,设了个闹钟,睡意反而淡了。点开safari,还是周嘉树的百科资料页面。 我这才发现他的明星关系一栏里有:生父、继父、母亲。 他的母亲从前是一名影视演员,生父是著名电影导演周继辉,在他四岁时父母离异,随母亲改嫁给国内影视剧制作公司的董事长,后两人又育有一子,母亲开始一心经营家庭,淡出影视圈。 网上都说他与生父周继辉的关系一般,在这个拼爹几乎是常态的年代,他从没有在生父执导的电影里露过脸。 我不由得怔怔地想,一个人的家庭是最难一句写清的,怎能用‘一般’两个字概括。我从不轻易与人谈论我的家庭,家人是我私藏瓶中的酒,外人不了解个中滋味,若我拔开塞子让人来闻一闻,或许他们就要数落起我的不是,“知足吧,这么香的酒你都不喝?别人还喝不着呢。” 关于余高幸的理想型,其实早已写完了,余下又说这么多,是因为接下来,我想聊一聊周嘉树。 与孟老师住在一起的三年,我想保持身材一点也不辛苦。 孟老师属于厨艺吓人,却对下厨怀有一片热忱的一类人。他做菜不拘泥于照本宣科,总有他自己的见解,但一定要用橄榄油。他擅长煲各种‘靓’汤,很是原汁原味,令人油然而生出古怪的罪恶感,那是对老鸭和母鸡的忏悔。 这么多年来,孟老师的厨艺之所以没有进步,最大的原因在于没有人客观的进行评价,包括我。 我很理解童童他们,不想让我看到负面批评的心情,而我亦是如此,对待孟老师做出的一桌子饭菜,我尝一口汤,沉吟说不错,再挑一盘菜,眼睛一亮说好吃! 孟老师演过那么多影视作品,家里还有一个房间专门收纳剧本,关公面前舞大刀,于我也算是磨练了。 因为得不到,所以我迷上美食制作和品鉴的视频,聊以慰藉,明星艺人我认不全,美食博主我如数家珍。 也曾经天真的让孟老师来如法炮制,每次他都说“小case啦”,然后摒弃美食博主精心钻研出的经验,自由发挥。 不知怎么地,自从搬来上海,吃不到孟老师的菜、喝不到他煲得汤,我有一种杀青后的恍然若失,以及对家常菜的后怕。 将思思他们叫来家里吃火锅那一日,余高幸在我家中晃荡一圈,说,你的厨房里居然连调味料都没有!现在你一个人生活,要对自己有个交代,拿出点态度来,让别人相信你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 本来我的厨房就像是物业附赠的摆设,冰箱里只有矿泉水和别人送的礼品,被余高幸这么一说,我忽然想改变一下生活状态。 吃过火锅的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又在床上赖大半天,才换一身舒服的衣服,出门上超市。 在地铁站接连的购物中心里,有一间精品超市,我走进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五点多。 我发现一瓶在美食视频中看到过的虾籽酱油,尝过的人都说好,还可以用来拌饭。 当我准备将它从货架上拿来,有一只手伸过来,从我眼前带走这一瓶酱油。 我发一下怔,因为那只手很是漂亮,瘦到见骨,却不过分,在超市的灯光下不苍白,手背上的血管分布干净又清晰。 我回过神,以目光追去,只见到他穿着黑色棉服外套的背影,外套衣摆下长出一截的格子衬衫。 这个身形有点眼熟,我这样想着,推起购物车悄悄跟上去,很快就被他发现了。 他戴着银色边的眼镜,深灰色的口罩,头发也不似晚宴那日抓得有型,软乎乎地落下来,如果不是那一双让我印象深刻的眼睛,差点没认他出来。 他拉下口罩,“小可?” 小可?这是他第二次用称谓让我犯愣,我有些胡乱地回应,“嗯,你买什么?” 周嘉树从容地说,“哦,我好久没回家了,买点东西填冰箱。” “刚刚我想拿那瓶酱油,正好被你拿去,感觉好巧,就想上来跟你打声招呼。” “是吗?”他从购物车里拎出那一小瓶酱油,“那给你。” 我不是要他把酱油让给我的意思,来不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