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好人啊,你们说他那样的人物,哪里不能去,可是为了咱们,硬是跟蒙古人一路打到了重庆府,可惜啊!” 有个穿着破旧麻衣的老头儿抠了抠鼻孔,笑骂道:“还有那个啥子文邦的王爷,也挺不错的,咱们大宋遭殃,跟他可没关系,还不是过来帮忙,要不是蒙古人人多势众,说不定他都能帮咱们打退蒙古人呢。” “唉,老邹头,说这些有啥子用?”一个老人呵呵一笑,“败都败了,给蒙古人管就蒙古人管,反正咱们这群人该怎么过还是这么过。” 一群老人都是哈哈大笑,他们本就是泥腿子,都是底层到不能再底层的人物,国家大义,兵灾战火,只要不烧到他们,他们就不会去在乎。 说白了,老百姓在乎什么?不就是能活着么?反正都还活着,谁管那么乱七八糟的呢。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几名退伍的老卒则是低着脑袋,喃喃念叨着重庆府那些小有名气的武将和军队,只是他们自己也很清楚,大宋早已经抛弃了他们。 说笑了一阵儿,见天色不早了,大家便各自散了回家吃饭,先前那个插过几句后的老邹头提溜着邵寡妇家的老黄酒,念叨着老酒谣,晃悠悠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屋子陈旧的很,屋顶都漏了个几个洞,要是晴天还好,要是哪天下雨了,屋内只怕就要来一场水漫金山了。 走进屋子,原先还满脸醉意的老邹头忽然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外面,把门关好后拔腿跑进了房间。 刚刚推门进去,老邹头就看见曾经武龙的二等兵长老黑狗正坐在墙角,身旁一堆空了个酒坛子。 饶是老邹头也是酒鬼,闻到屋内这股近乎恶臭的酒味,也是被熏了个不轻,把窗户开了缝透透气,他走到老黑狗身旁,笑骂道:“你小子能少喝点不?那臭小子给了老子这笔钱,我各种小心才偷摸着买回了这些酒,你一个人就给喝完啦?” 曾经在武龙也算一号人物的老黑狗眼皮抬了抬,看了眼老邹头后就重新闭上眼睛酣睡。 摇摇头,老邹头走到床铺旁,小心翼翼地从被褥下面摸出一封书信,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记错后,便将之重新塞入被褥下面。 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老黑狗冷眼旁观地看着他的这一系列动作,忽然冷笑道:“所以那小子,真的就是现在的文王?” 他冷不丁开口说话,老邹头被吓了一跳,恼火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有些矜持地点点头,顿时老黑狗就是苦笑了声,他能说什么?自己当年眼光好?愣是看出那小子的不凡之处? 瞧见老黑狗不说话,老邹头无奈回到桌旁,摸起茶壶抿了口,说道:“那小子派人给我传消息了,最多三个月时间,他就会把重庆府从蒙古人手上抢回去。” “抢回去?”老黑狗眯起眼睛,冷笑道,“重庆府什么时候变成他家的了?” “谁家的跟你又有啥子关系?”瞪起眼睛,老邹头没好气地说道,“既然大宋都放弃了咱们,还死守着那什么忠心有屁用吆?” 瞧见老黑狗默然不语,老邹头也心软了几分,叹息道:“跟你实话说了,不光是我,现在各个州县里面都有他的人在散播消息,信不信三个月以后,咱们这儿每个宋人提起大宋都会咬牙切齿?” 老黑狗怔了怔,满面失落地垂下头,老邹头见状也不再说话,只是托着茶壶,慢悠悠地哼着几年前那小子没事儿就哼哼的歌。 “谁说泥腿子没有春天,翻身当家当主人,啷啷啷,啷哩个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