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的相逢本应该如遇见喻洁仪时那般欣喜,只是此刻的场景,和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敌意,却是让姚若愚原先的惊喜荡然无存。 同样地,从林荫内走出的丁言志脸上也浮现着极为复杂的神情,苦涩、欣喜、敌意,素来都是沉稳大气,从容不迫的他,几乎从来没有如今晚这般的心绪复杂。 寂静了良久,丁言志才微微一笑,开口道:“放心,我已经将王府内的甲士支走了,半刻钟内,他们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聊聊。” 默默压住内心的波澜,姚若愚一指院落内的石桌,丁言志怔了怔,失笑道:“我以为你不会选那里的。” 姚若愚没有笑,面色木然地和丁言志一起走入院落,在那石桌旁坐下,喻洁仪看了看二人,也默默跟过来坐下。 “这些年,你都在蒙古?”看着丁言志,姚若愚缓缓问道。 摇摇头,丁言志微笑道:“不,我基本上在华夏各地到处跑,大金,蒙古,西辽,宋朝,就差南蛮没有去过了。” 当看见丁言志的瞬间,以往许多快要忘却的记忆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而当听见对方刚刚的回答,姚若愚忽然也明白了许多事情。 “之前为完颜穹宇设计我们文邦的人,也是你吧?金国的新任国师?” 稍稍沉默,丁言志颔首道:“不错,我了解你们每个人的性情,布局设计也非常容易,至于国师……那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有名无实,当然,有名就够了。” 双拳握紧,姚若愚强忍住不爆发,咬牙道:“也是你抓走的萌萌哒?” “你是说许烜熔?是的,”丁言志微微一笑,回答道,“我如今是忽必烈麾下首席幕僚,既然尊他为主,自然要为他办事。” 眼神一锐,姚若愚喝问道:“这和你抓走萌萌哒有什么关系?我们文邦在四川在怎么折腾,好像也威胁不到忽必烈吧?” 笑了笑,丁言志摊开手,淡然道:“是的,只是你和许烜熔都是文邦的关键人物,只有抓走了她,然后将你引走,才能让文邦露出破绽,若是金国高层不是太傻,此刻多半已经发兵想要夺回四川了,也只有他们发兵,才能让这场战争持续不止,削弱金国和宋朝的兵力。” “为什么?”凝视着对方,姚若愚眼神凌厉又痛苦,“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伙伴吗?你忘记当年一起在文艺部的日子了吗?既然一起穿越过来,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以你的智慧,我们联手,大金蒙古,怎能奈何我们?” “我们联手?”喃喃念着姚若愚所言,丁言志脸上忽地浮起几分笑意,“有意思,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有了些成就,就开始膨胀了啊!” 见姚若愚面露不解,丁言志淡然道:“你知道么?当年在主席团里,能够让我佩服的不过书博一人,你?不过是因为谢老师觉得主席团缺一个擅长表演且文笔不错的人,所以才提拔起来的人罢了,还真把自己当人才了?” “学生会招新,你的演讲算是什么东西?后来军训慰问新生,你又有什么表现?呵呵,姚若愚,别人尊你一声妖哥,你还真的把自己当哥了?和你联手?你也配么?” 姚若愚的脸色已经铁青无比,喻洁仪则是一拍石桌愤然起身,丁言志斜眼瞥了瞥她,淡淡道:“叙旧还没结束,你最好坐下,否则惹来王府高手,我就没办法了。” “御姐,先坐下吧,”姚若愚深吸一口气,将喻洁仪拉着坐下,咬牙道,“你不屑于和我联手……所以,你之所以不愿意回来,是因为我是文艺军的首领,对么?” “当然,”笑了笑,丁言志慢条斯理地回答道,“知道你们的下落时,你们已经击败了阳谷军,你也成为了宋朝藩王,若是你过来,又能处于什么地位?难不成让你退位,将王位让给我?那杨仁杰他们又会怎么想?” “大四以后,我可不像你一样还留在学生会,和他们保持着那么好的关系,对他们而言,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学长罢了,就算你愿意让位,他们可会愿意?” 抬起头,姚若愚冷然道:“所以,你来投靠了忽必烈?” 点了点头,丁言志微笑道:“没错,你还明白么?宋朝和金国注定会被历史所淘汰,现阶段而言,投靠蒙古才是唯一的出路,而忽必烈,作为今后开创元朝的太祖,更是一干皇子中最好的抉择。” 眼角抽搐,姚若愚怒道:“就是为了这个?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就算是你不屑于和我们一起,也没有必要做这些事情啊!算计我们,不惜布局杀我,还掳走了萌萌哒,你忘记我们是伙伴吗?就算没有在一起,有必要做的那么绝吗?” “伙伴?”眼神微微波动,丁言志似是有些怅然,半晌后方才一笑,“真是可笑的字眼啊!历史的车轮滚滚之下,私人的感情又算是什么?蠢货,还不醒醒么?” 缓缓起身,丁言志俯视着仍坐着的姚若愚,冷漠道:“如今你是五境将师,听说你是心间宗的传人,实力也勉强够格了,若是你愿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