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杜沅难以忍受的,还要数这一桩事:鸡鸭鹅从圈里放出来,或者从秋水田里回来后,到处乱拉屎。 即使杜沅并没有踩到,只闻见那个味儿,或是看到,便觉得反胃。更别提她有时候不注意还自己踩到过,踩到也就罢了,还要自己洗干净——她们带过来的行李不多,就只三两套廉价的衣服和回去穿的衣服,两双鞋子换洗,在别人家里倒不好就因为这点儿平常小事就扔了鞋。 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这边儿很难有什么矛盾,反正杜沅在这边住了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怎么听到人吵架,村子里的人也团结,谁家有个什么事儿请帮忙,二话不说被请的人就出人力,需要帮助的那方请一顿饭即可。 要是谁家办酒席,请人帮忙打下手,也是免费的人工,基本没人会推脱。在这七天的时间里,杜沅、江飞舟二人跟着张霞去过一次酒席,是以也都知道。 当然,因为村子不大,妇人们又爱嚼舌根子,谁家要来了几个人,不出一天功夫,全村人都知道了,还有人听说来的人长相都还不错,纷纷前来打听,张霞一律以“这是我家远房亲戚,以前也是住在这里的,后来她家爷爷不是出去发展了嘛,就成了城里人,最近身体不太好,说是城里空气不新鲜,到乡下来养一养”回答。并且把三人的关系都说了一通,甚至还有人问江泽结婚没有。 后来未免麻烦,三人都说成了个已婚的身份。 杜沅这边和季岩话里有话打着机锋说了说这边的基本情况,季岩那边也略微放了心,但仍让让杜沅别放松警惕。 如此,就这般太平的日子过了十多天,杜沅中途离开了一次,去参加了白桦奖的颁奖典礼,这个奖项的重量在内地仅次于金棘奖,但并不算权威,评判的不是演员的演技,而是人气。因为这一年参奖的电影并没有爆发的女演员,所以杜沅轻轻松松地就得了个影后。 拿到奖杯后,又和正处于宣传期的季岩但未了见面还是来参加颁奖礼的季岩小聚半天,又开始各奔工作去。 回到村子里后,又过三两天,杜沅、江飞舟和张霞一家人处得越来越好,这边的带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她和江飞舟也都学得有模有样,渐渐地也开始无话不谈起来。 因说起a村,杜沅便用这边的方言道:“他们都说a村人穷,我看着不像啊。你们这里家家户户每家一栋房子,好几间房,城里的公寓都是一室一厅两室一厅,顶多三室一厅,相比起来,这边的日子过得还有舒适顺畅些。既然都是村子,想来a村也差不了多少的。” 张霞闻言摇了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村子和村子也是分贫富的。像我们这里,因为离镇上近,情况已经算很好的了。a村那边很远的呢,那边都还没怎么开发,只村里人自己出人工,又凑份子钱,自己了石头,铺了一条碎石路,这路也只一条,通到村子里大多数人家到公路上都要走好长一段路。” 杜沅便道:“那这么说,那边的风景肯定很好了。” 张霞笑了:“哎呦,看风景都是有钱人做的事儿,大家都忙着干活儿,就不干活的时候,也只是串门子说话儿,谁稀罕得风景好不好咧。但要认真说,那边毕竟没怎么开发,比起我们这边肯定是要好一些的。” “唔,风景好的地方,肯定出美人。那边的人,是不是长得都挺好看的?” “哪能人人都齐整。那边好看些的女人都嫁到镇上去了,人才好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也就剩孩子、妇女、老人在家里,还有一一部分人就到处务工,谁家修房子请小工,他们就去帮忙,每天也能有一些人工钱。再有的就是去外地务工,或者就在家里弄些山货出去卖。” “那这么讲,那边倒不像是有钱的。他们娶媳妇应该不像这边一样,要花个八九万块钱?” 张霞摆手,脸上露出个神秘的笑容来:“要是正经娶媳妇儿,那边再穷,没有八九万,一般五六万是要的,不然没人肯把女儿嫁过去。” “要是不正经的呢?” “以前三四千就能讨一个,现在估计得要六七千了。” “这么便宜?” 张霞点了点头,杜沅心知是买的媳妇儿,故意装作不知道问她原因,张霞张口,本想说的,但考虑到对方是外地人,倒是不好说什么,只摆手笑了笑。 杜沅这边计上心头,就和张霞道:“我还没正经见过土墙的房子,我以为现在的村子都像是b村这样富有,倒是没见过穷的,您能抽空带我去看看吗?” 张霞犹豫道:“这一时没有个名目,也不好过去啊。” 杜沅见有戏,非常之诚恳道:“我很想去看看。我家祖上也是农村的,从我爷爷那辈人就从村里搬了出来,我经常听他们说,农村人家家户户都喜欢在房子周围种一片竹林,环境也没污染,风景也好,人也热情随和,最近这几天我也确实是这样觉得的。就是没看到过老式的屋子,总想去看看,也涨涨见识。” 张霞听杜沅这么说,和她老公一合计,就说她家在a村有个堂叔,目前正和儿子生活在一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