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楚晴告诉楚澍,“我依着父亲所说,焚香静坐,可是没多久就睡了。” 楚澍愣一下,问道:“你焚的什么香?不会是安神香吧?” 楚晴“吃吃”地笑,目光灵动而狡黠。 楚澍佯怒,手指点着她的脑门,“尽会动些歪心思,罚你好生抄两页大字,不许错,不许乱,污一点就得重新写。” 楚晴低着头,乖巧地答应,“是,”心里却无比的安定与宽慰。 自小到大,丫鬟们都捧着她从不敢忤逆她,徐嬷嬷碍于身份即便是教导,也已劝服为主,就像明氏一样,总是温声细语地讲道理,从没有大声呵斥过,更不曾黑过脸。 可楚澍不同,生气时会沉着脸,也象征性地用尺子打楚晴掌心。 尺子落下,一点不疼不说,反而有点痒。 楚晴惯会看人脸色,态度诚恳地认错,“我以后一定会注意,裁纸刀不能乱放,锥针得放进盒子里。” 楚澍看到楚晴这般乖巧,愈加觉得亏欠了女儿,为了弥补,这半个月来先后带她出了三次门。 头一次是买裱画用的起子和蜡板,第二次带她到护国寺看了那株有名的桂花树,第三次却专门带她去吃饭。 起因是他提起山东布政使的夏津县,那里有道很有名的菜,叫做布袋鸡。 布袋鸡是将当年生的母鸡宰杀后,褪毛去内脏,把海参、木耳、竹笋以及猪肉丝等食材放进腹中,先炸再蒸,装盘时四周铺一层菜叶,就像只整鸡俯在青菜上,既好看又好吃。 楚澍口才好,把这道菜的妙处说得让人唇齿生津。 楚晴眼里的渴望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四海酒楼的对面有家鲁菜馆子,叫做味为先,口味很地道。楚澍就带楚晴到了那里。 可巧的是,周成瑾也正往四海酒楼去,看到卫国公府的车驾不自主地多看了两眼,正瞧见楚晴被丫鬟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雨过天青色的褙子,湖水绿的罗裙,素淡清雅,人更是,褪去了早些年的婴儿肥,腰身已完全显露出来,纤细柔软。裙幅极宽,被秋风扬着,层层叠叠的,像是湖面荡起的涟漪,而她就是投向水中的那粒石子,轻易地就惹乱了周成瑾的心湖。 楚家毫不客气地推拒了媒人之事,周成瑾一早就知道,也是他意料中的结果。 高氏满脸遗憾地对周祎道:“阿瑾难得看中个女子,别说是卫国公府的姑娘,就是郡王府或者王府的郡主,咱们也合该替他求了来。要不妾身亲自跑一趟楚家?” 周祎本来就看不上这个庶子,当下更不客气,手指几乎戳到了周成瑾的脑门,“就你这副模样,正经人家的闺女谁愿意嫁过来,你自己说不上亲事倒罢了,还连累你底下的弟弟妹妹。要不是你,阿瑜早就成亲了,阿琳也不会耽搁到现在还没说成亲事。” 周成瑾连声附和,“可不是,早在十八年前,父亲就该把我掐死,免得因我一人连累诸多出色的好弟妹。” 说罢,转身往摘星楼走,只留周祎在原地跳脚。 摘星楼是座三层小楼,楼顶有处不大的平台,站在这里足以把整个沐恩伯府的景色收入眼底。 摘星楼与观月轩以及旁边的悠然居是大长公主的驸马周镇精心修建的,当初周成瑾与周成瑜都看中了这处地方。 大长公主不偏不倚,道:“你们都有眼光,这处松柏林藏着奇门阵法,寻常人绕不进去。你们既然喜欢,我就限定三日,谁先进到摘星楼这住所就归谁。” 周成瑜老老实实地闯阵,周成瑾却是用了诡计,拿着弓箭,站在林边。那时他力气尚小,吩咐个强壮的护院拉满弓将箭射了进去,箭尾系着长绳,周成瑾顺着绳子走进去。如此三次,周成瑾率先穿过松林走了进去,在摘星楼厅堂的长案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周成瑜不服气,说周成瑾使诈。 周成瑾“呵呵”笑道:“兵不厌诈,单是闯这处林子,我就有好几种方法,你这种是最笨的,活该困在里面走不出来。” 大长公主闻言问道:“你还有什么方法?” 周成瑾道:“找上十个人带着斧头和锯子,几个时辰之内怎么也能砍出条通路来,实在不成放火烧了林子。大不了以后再重新种。” 大长公主一时竟无言以对,从抽屉里找出本奇门遁甲的册子给了周成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