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夜长梦多,必须速战速决,大家听好了,第一注意速度,第二注意保密,第三注意自己的安全,第四注意通讯设备,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被窃听的情况下,说话都走点心——肖海洋同志,也麻烦你也把‘口头机关枪’的神通收一收,别什么话都往外喷。” 肖海洋没听出骆闻舟是在损他口不择言,闻言还心平气和地为自己做出辩解:“骆队,我虽然体能测试是擦边过的,但还没有智障。” 骆闻舟无力地吐出一口气,摆摆手:“对,我是智障——走!” 再大的房间,四个大老爷们儿凑在一起,也会显得十分拥挤,可是转眼人都走光了,屋里又瞬间安静下来。 费渡从早晨一睁眼,整个人就是紧绷的,忙到这会,天还没亮。屋里乱糟糟的,头天晚上吃完的火锅都还没来得及刷,跟一堆盘子碗一起随意泡在了洗碗池里,费渡推开窗户通风,想稍微收拾一下,不知道从哪下手,只好故技重施,打电话叫人来。 这个节骨眼上,实在不便叫外人来,费渡只好叫了个“自己人”。 那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姓桑,面相上看不出身世凄苦,她原籍在d市,丈夫早亡,含辛茹苦地拉扯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有了下一代人,方才高高兴兴地住进新居,打算以后含饴弄孙。 可是普通人的幸福就是这么脆弱,她住的正好是魏展鸿那个倒霉竞争对手的小区,出事的时候,桑老太正推着婴儿车在楼下散步,不到一岁大的小孙子被突然闯进来的杀人狂举起来活活摔死了,儿媳妇无人可恨,只能把怨气记在老太太头上,带着怨气离婚走了,儿子受不了刺激,酒后驾车撞上了路边防护栏,也没了,那代表幸福的新居价值几乎腰斩,当年的购房贷款却一点折扣都不打,巨额的房贷都落在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孤寡老人身上,银行怕她还到一半死了,还要要求缩短贷款期限。 费渡:“我这里的事不急,就需要随便打扫一下,有别的事你就先忙,忙完再说,到时候打车过来,我给你车费,不要去挤公交。” “费总难得有用得着我的事。”电话里传来温柔的女声,随后桑老太嗫嚅了一下,又说,“今天早晨,卫卫有东西要传给你,经了我的手……我知道我不该多嘴打听,可……桑姨就问一句,是不是快要抓住坏人了?” 费渡面朝打开的窗户,望向遥远的地平线,清冽的空气从外面涌进来,灌进他的肺。 “是啊。”费渡轻轻地说,“这次说不定很近了。” 桑老太突然哽咽起来:“好……好,好,需要我干什么,费总让人给我送个信,你不要亲自来,省得牵连到你,我……我这把年纪了,什么也不怕,背上炸药去跟他们同归于尽都不要紧……” “不会的,”费渡垂下眼,“我们没到这一步。” 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到这一步了。 这时,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骆闻舟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裹着一身寒意去而复返,招呼都没打,先钻进了厨房,把酒柜锁上了——养猫的人要时刻注意把吃剩的食物放进冰箱,养费总的人要时刻注意锁住酒柜。 费渡:“……” 真够可以的。 骆闻舟收好钥匙,看了费渡一眼,突然一言不发地走过来,一把抱住他,狠狠地把人压在怀里,闻到费渡身上有自家沐浴液的味道,他才仿佛一颗心砸回心窝里,重重地松了口气。 费渡呆了呆,迟疑片刻,才缓缓抬起胳膊,放在他的后背上:“我……” 骆闻舟一抬手打住他的话音:“你是我的人,你就算喘气,都跟我有关系,撇不清的,记住了。” 费渡:“……” 骆闻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一个小时后,市局里开始新一轮的较量,涉事学生家长和律师们七嘴八舌地摆事实讲道理,从警方的证据质疑到程序,恨不能将“诽谤”俩字落成钉子,喷在警察脸上,就差在市局门口立一块“千古奇冤、暴力执法”的牌子了。 其中一个家长也不知是有什么背景,竟然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