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铲屎工衣服越穿越厚,咬裤脚咬不动了开始,骆一锅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很多捕猎技巧,偏偏敌人狡猾,不按时回家,还不肯乖乖挨咬就范,骆一锅十分不满,怒气冲冲地甩着尾巴哈他,被骆闻舟一手兜着软肚皮拎到了半空。 “你说你们都想干什么?”骆闻舟没好气地揪着猫脸,“爸爸好吃好喝地对你们,下辈子的耐心都提前透支了,你们一个个就知道在我这图谋不轨,还有没有良心,啊?不是东西!” 骆一锅发出抗议的嚎叫。 骆闻舟:“闭嘴,你叫唤个球!” 球状骆一锅很快被制服了,蔫耷耷地垂下尾巴,老实地伸出四爪抱住他的胳膊。 骆闻舟气愤地和它对视了一会,还是骂骂咧咧地放猫粮去了。那猫记吃不记打,有吃的就忘却仇恨,从他身上跳下来打了个滚,又欢天喜地地在他手上来回蹭,单方面地与他和好如初。 骆闻舟:“……” 他被这些反复无常的东西折腾得心好累。 骆闻舟在自家地板上坐了一会,总觉得被费渡骚扰过的右手仍在隐隐发烫,一闭眼,他就会想起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笑得他心浮气躁,并且因为自己这一点不受控制的心浮气躁而有些暴躁。 而这一点暴躁,在他凌晨时分从乱成一团的绮梦里挣扎着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某个部位不和谐地精神着时,终于攀升到了顶点。 不到五点,骆闻舟一脑门官司地在床头坐了一会,掀开被子爬起来,到卫生间打发了自己,顺手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他脸色阴晴不定地撑在洗脸池上,喘了几口粗气,在一个非常容易冲动的清醒状态里,心想,费渡那王八蛋要是再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地招惹他,他就不客气了。这年头,想当个“正人君子式的好人”就得受这种鸟气,这是什么道理? 忽然,原本趴在他床头的骆一锅“噗通”一下滚了下来,垫着脚跑到卫生间门口。 骆闻舟:“干什么?” 骆一锅回头看了一眼,冲他摆了摆尾巴,隐约的五环之歌顺着它身后传来,骆闻舟一愣,彻底清醒过来——他卷在被子里的手机响了。 “周怀瑾的飞机凌晨两点多一点准时落地,当时他还给家人发了短信,说已经打到了出租,嘱咐人不用接机,这个点钟路况顺畅,按理说半个小时、最多四十分钟,他就能到周家老宅,但是周家人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也毫无音讯,再打电话,那边已经关机了!” 骆闻舟大步穿过一片警车,走向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第二次光临的周家老宅:“周怀瑾不是个出则专车、入则保镖的大少爷吗?怎么还会半夜三更自己从机场打出租?”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一个欠揍的声音不慌不忙地插话说:“周怀瑾就是这样的人,平时作风很低调,谦和有礼,很会照顾人,虽然一直有人说他太过温和、没什么魄力,但为人处世方面的口碑一向很好,半夜三更赶回来,不打扰工作人员和保镖休息确实是他的风格。” 骆闻舟一抬头,看见费渡穿戴整齐,已经等在了周家老宅门口,说完,还冲骆闻舟一点头:“骆队。” 无论是打招呼还是说话,费渡态度都十分淡定,好像傍晚时和骆闻舟不欢而散的人不是他一样。 周怀信已经哭成了一团烂泥,糊在他们家沙发上,打着滚不肯起来,没等骆闻舟走近,就听见他带着哭腔到处埋怨:“都说了我爸是被人害的!我都说了,你们不相信,现在我哥也找不着了!我们周家人死绝了,有些人就得意了是吧?警察呢?警察都是废物!” 骆闻舟眉头一皱。 周怀信已经看见了他身边的费渡,“嗷”一嗓子就嚎了起来:“费爷我没说你……我哥……我哥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啊?那些人不得吃了我啊?哎……不行……我我我心口好疼……给我药……” 保姆连忙迈着小碎步上来,递上了一瓶不知是哪个国家产的维生素,费渡顺手接过来,照顾他吃了,安抚周二少爷脆弱的小心灵。 骆闻舟眼角一跳,注意到费渡把他那身装模作样的学生装换下来了,穿了件比较正式的衬衫,而且重新戴上了眼镜——衬衫已经略微有些发皱,显然不是凌晨时分被叫醒时才穿上的。 此时,手机上的各种信息仍在疯狂推送,据说周氏集团旗下所有沾边的子公司股票都在跌,二十四小时翻滚的海外市场上成了空头们的狂欢,看费渡这身打扮,就知道他离开市局以后干什么去了。这货身上还带着“既得利益”的香水尾调,此时却又仿佛好人一样,坐在旁边“真心实意”地安慰六神无主的周怀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