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 陆胭听着锦心的话,心里稍稍静下来,眼中泪花也不知不觉止住了,一切悲伤的情绪都被理性的思考所替代。 见陆胭情绪好了些,在微微发愣,锦心这才蹲下小身子去寻她掉落的画卷。 “你在找什么?”陆胭愣了一会后,发觉锦心不知何时已经蹲着身子半个头钻到床榻下去了,声音纳纳道。 “还不是被你刚刚一撞,我的画卷滚到床底去了。”锦心躬起小身子,伸手费力捞出滚进床底那边的画卷,小心翼翼捧着画卷钻了出来,像抚摸个宝贝似的用锦帕拂去卷轴上沾染的灰尘。 “什么东西啊,看着怎么像画卷?”陆胭用手抹抹眼睛,瞅了眼低着脑袋心疼摸着画卷的锦心道。 “可不就是画卷么,”锦心可爱地拍了拍,一屁股坐上床榻边沿,仍然低着脑袋抚摸薛陌亲手卷起来的画,“你今儿个肯定是没有心情看的,过阵子等你有兴致了再瞧吧。” “什么画呀?”陆胭抹掉了脸上的泪珠,被锦心话吊起了好奇心。 锦心扭头瞥了眼陆胭,嘴角俏皮道:“你情郎的画像。”说着这话,锦心一点也不害臊,大大方方的,“全天下的备选驸马里,我最喜欢的姐夫人选,英俊潇洒,男人气概十足。”坐正了身子补充了一句,“只比我家薛哥哥差了那么一丢丢。”说着,还举起手指头,掐出了一丢丢是多少。 在锦心眼底,哪个男人都比不上疼爱她的薛陌,能被她形容成只差一丢丢已是很高的荣誉了。 “不看。”陆胭扭过头拒绝得干脆。 “谁让你现在看了?”锦心才不急呢,起身将那幅画插在了陆胭案台上的画筒里,嫌弃陆胭道,“你眼下还沉浸在错误的情感里,若是瞧了未来夫婿的画像,可不是亵渎你未来的夫婿么。等日后你想通了才能看它。”说罢,又抚摸了两把薛陌亲手卷好的画卷。 锦心的话,陆胭是不大爱听,可锦心百般疼爱那幅画卷的可爱小模样却是挥之不去地停留在了陆胭心底。送锦心出宫后,陆胭一回来就看到那幅立在画筒里的画,陆胭一时很是好奇锦心挑中的驸马人选到底是何模样,会比荣铭更秀气好看? 反正闲坐宫里也是无聊得紧,不如看上一眼。 哪知,仅仅一眼,陆胭就莫名心慌地赶紧丢了那画卷。只见一个浑身上下震慑力十足的将军,正射出一支箭,也不知是画师技艺太过精湛,还是那男人真的太过威猛,即使藏在画卷里也能一箭击中陆胭的心脏。 仿佛那高速旋转的箭头真的插中了她胸口。 陆胭一个惊慌,双手哆嗦地甩开那画卷。 “公主,怎么了?”宫女羽茸听到公主的惊呼声,连忙跨进寝殿来,却是一幅威风凛凛的将军像滚落在地,“咦,这画中的将军怎么像是昨日皇后命人拿来的几幅画中的其中一个。” 宫女羽茸蹲在地上,边收拾边打量画像:“可比昨日那画像要威猛多了。” 果然被薛陌猜对了,皇后见陆胭喜欢荣铭那样的清俊小生,特意吩咐宫中画师将几个备选驸马的画像修改了一番,各个都带了股书生卷味,连带陆烈的戎装像都改了常服,失去了原本的男人气概。 陆胭不说话,眼神又扫了眼那画卷上的将军,还是莫名的心慌,撇开头径直坐到了暖塌上。 “公主,这是您六皇姑家的表哥,陆烈将军呢。”羽茸卷画像时,瞅到了落款处的题字,她以为那字是陆烈写的,真心感叹道,“公主,陆烈将军的字很潇洒大气呢。别人都说,字如其人……” 锦心临走时,偷偷地嘱咐大宫女羽茸有事没事多夸夸画像上的人。羽茸原本只打算不走心地夸夸的,却没料到画像上的人那般英气逼人,只一个眼神就震住了她。所有夸的话,便都自然而然脱口而出,毫不矫揉造作。 “够了,赶紧收起来吧。”暖塌上的陆胭,此刻正讨厌心底莫名的心慌劲呢,哪里愿意多听,扭过身子命令多嘴的羽茸闭嘴。 这日剩余的时光,陆胭简单梳洗后,便都坐在暖塌上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一坐一天过去了。 ~ 胭荣公主喜欢荣铭,却被帝后强行阻拦另寻驸马的事,荣铭的娘亲荣国公夫人廖氏已是听到了风声。 说心底话,她很气。 “论品行,论才貌,我的荣铭哪里会匹配不上公主?”廖氏握紧拳头的手,闷声砸在暖塌的小茶几上,声音里满是愤恨,“若是我的荣铭是荣国公府世子,恐怕就不会有这些烂事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