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你至少很诚实,跟他们不一样。至于解诗写文,不会可以学啊。” 李姓剑修听得此言,仿佛看见自己抱得美人归,成为松风谷未来掌门的道侣,财色俱占,名利双收,立刻表态道:“我愿为宋师妹学诗。” “好啊。”宋浅意示意他看手中诗笺,“这是我摘了两句前人旧作,寄情于诗……你也要用诗文回我。至于怎么回,你自己琢磨,可不能请教别人。你若问了,我总能知道,那就不理你了。” 李姓剑修慌忙展开诗笺,磕磕绊绊地读道:“‘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就这两句吗?” 宋浅意柔声笑道:“对,这两句是我们的秘密,别让旁人见着。” 李姓剑修看她一笑,如坠云中:“宋师妹放心。我通宵揣摩,明天一早就回你。” 他乘船出了湖心亭,被湖风一吹,头脑才冷静下来,面对严峻现实:不问别人,自己根本看不懂、回不出;如果问了,万一被宋师妹知晓我作弊,岂不是在她眼中,我连“诚实”这个唯一优点也要失去了。再说,其他剑修现在都嫉妒眼红我,他们恐怕故意乱说一通,让我出丑。 他正反复默念着那两句诗,迎面一艘小船驶来,最近认识的朋友向他打招呼。他趁此拦下对方,向新朋友诉说这种“甜蜜的烦恼”,当然,炫耀居多。 刘敬拨弄阵盘,状似无意地回道:“你自己想吧。问了总要露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你有。” 李姓剑修思索片刻,眼神忽然明亮。一道灵光闪过他脑海——明月湖湖底,不就有一面现成的、绝不透风的墙吗? 荆师兄有一段走马章台、歌楼听曲的经历,明月湖年轻一辈弟子,数他最懂这些。荆师兄恐怕这辈子也出不来,不知什么时候就死在牢里,问他最安全不过。 …… 深夜,失去队长的小队再次秘密碰面。 宋浅意:“怎么样?” “我刚亲眼看见,那人往水牢位置走了。”刘敬问,“早知如此顺利,你该多写一点,只有两句,荆荻能明白吗?” 从来不读书的驭兽师挠头:“那到底啥意思?什么搏人应见惯,总输他,翻云覆雨手……” 宋浅意道:“我是告诉荆荻,我们没有忘记一起喝酒的交情,知道他这次栽了,让他想开点,我们正在想办法救他。” 郑沐:“好复杂,菩萨保佑他能看懂!” 宋浅意:“虽然他没有底线做事混蛋,幸好脑子好使,肯定能看懂。” …… “轰隆隆——”沉重石门打开,一道微光照进湖底水牢。 有人提着灯,摸索前行,压低声音道:“荆师兄,我来看你了。” 黑暗深处,水牢尽头,一人盘膝静坐,闭目不语。 来者凑近玄铁栏杆,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无非是理解师父苦心、别跟自己过不去云云,都是老生常谈。自荆荻被囚水牢,起先总有弟子设法看望他、劝解他,渐渐地,来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没有。 如今这番话,说者心不在焉,听者充耳不闻。 前者不禁心灰意冷,仍硬着头皮道: “荆师兄,我溜进来一次不容易。事情是这样,有一位喜好诗文的女医修,出题来考验我。事关重大,师兄帮我看一眼。就一眼,行吗?” 那人闻言,才缓缓睁开眼睛。他有双好看眼眸,狱中磋磨不见天光,反而比从前明亮。 那弟子急忙展开诗笺:“就这两句,没头没尾的,我实在看不懂。师兄懂诗文吗?” 那人太久不说话,声音嘶哑至极:“略懂。” 微弱烛光凑近,照亮宋浅意的笔迹。 荆荻心神震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双眸平静无波,声音依然沙哑: “她在抱怨明月湖天气不好,云雨反复。你且安慰她两句。” 那弟子喜出望外,取纸笔作势记录:“怎么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