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后背:“我扶稳了,飞吧!我要重新开始,飞向新生活。” 阮灰说:“我也想飞,半妖也要有新生活。”他头顶翠鸟,跳向紫狐。 翠鸟不足巴掌大,灰兔也只有两尺长,灰兔坐在狐狸双耳之间,大小正合适,像找到一个柔软舒适的窝,翠鸟又窝在灰兔两耳之间。 狐狸头顶兔子,兔子头顶翠鸟,一个叠一个。最下面是趴伏在竹席上,酒气冲天,打鼾如雷的白鹤。 赤初醉眼朦胧:“飞慢点,我想吐。” 阮灰和碧游望向天边明月:“我要摸到月亮了!” 孟雪里忧愁叹气:“妖族的傻病不传染人吧?”他知道赤初、飞羽今夜借酒浇愁,故意放纵自己喝醉。孟雪里虽沾了点酒气,仍保持着清醒。 霁霄随之叹气:“不好说。”他轻抚孟雪里后颈,淡淡笑道,“已经很傻了,万不敢再傻。” 孟雪里瞪圆眼睛:“我傻也是你道侣,你还想和离吗?” 霁霄真诚道:“不敢想。” 孟雪里满意了,将顶楼露台留给群妖晒月亮,自己拥着道侣回房歇息。 窗边白纱映出婆娑竹影,月光如水倾泻,竹席泛着凉气。 孟雪里喝了酒,不想打坐修行,与霁霄并肩躺在床榻上,盖同一条轻软的蚕丝被。 夜已很深,竹林中虫鸣渐歇,一场细如花针的小雨悄然飘落。 霁霄问:“睡不着吗?” 孟雪里听着竹海雨声,翻身点头,埋进道侣怀中。 霁霄:“怎么了?” 孟雪里低声道:“三年前,随我南征北战,领地扩大,‘大妖不得吞吃小妖’的法令越来越难推行。我却还想建学宫,让群妖互相学习,熟读人、魔两界典籍,向人族、魔族学习。大妖心思浮动,愈发向灵山靠拢。灵山不说‘雪山大王色令智昏,有意与人族联姻’,也会有其他理由,促成那场杀宴……改变妖界,不在一时一地。法令是恶是善,不仅在心意,也在因地制宜,循序渐进。妖界与人界,毕竟不同。论拿捏妖心,树立威严,我的确不如灵山。” 霁霄轻拍他脊背,像哄宠物入睡:“你进风月城,看了一路,觉得如何?” 孟雪里:“灵山对风月城的投入太大了,不仅劳民伤财,而是倾其所有。好像不是为了长久做妖王,只是为了举行这场万妖大会,召集众妖。以他的脾性,本不该这样,他从前只喜好音律绘画,不曾喜好奢华。妖界尚未完全统一,他本是最懂得把握时机,徐徐图之的妖。” 事出反常,令孟雪里感到隐隐不安。 他抬眼,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到霁霄削瘦的下颌,好像又回到做貂时,依偎在道侣胸口。 “灵山是否别有所图,待万妖大会,自见分晓。”孟雪里转而笑道:“我只希望雀先明别太冲动,万一他自投罗网,被押进风月城牢狱,那我们这趟来妖界做什么,专业劫狱吗?” 霁霄:“劫狱也不怕。” 孟雪里:“不怕。跟你在一起,劫狱也快乐啊!” 窗外雨声细碎。 孟雪里依偎着霁霄,聊眼下的事,过去的故事、对遥远未来的设想,聊人间也聊妖界,虽没有更多亲昵接触,然两人气息交融间,淡淡温情流淌。似乎这只是一个寻常雨夜,他们已共度许多年修行岁月。未来也要这般过下去。 不知过去多久,雨声渐停,孟雪里睡着了。 霁霄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抽身而起,独自出门。 …… 春水、秋光再次叮嘱孔雀不要逃跑,妖界很危险,被境主发现更危险。 雀先明拍胸脯保证:“我像那种雀吗?”又说人与雀之间,应该多点信任云云。 他重获妖力,化作人形,浑身舒畅。回到自己房间后,长舒一口气,强压兴奋,因为今夜还不到时候。 但既然打算逃跑,伪装身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