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遇推了江殊同一把, 从他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副牌,问余彤现在会什么。 余彤有好几年没怎么碰牌了,长沙过年也有热闹的时候,可那些热闹里她总是有点格格不入, 总也还能想起谈遇房间里那张上了漆的四方桌,渐渐的牵扯出些零零碎碎的回忆。 “四个人就斗地主吧。”余彤说。 谈遇一边洗牌一边笑了一下, 挑了眉梢道:“那你可不许耍赖也不许悔牌。” 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余彤想起自己小时候干过的那些事也没脸反驳。 倒是江殊同听见这话“呵”了一声, 斜眼瞅着谈遇:“你还不是每次睁只眼闭只眼。” 余彤随手拿过一包吃的,没接话, 薯片被她咬的嘎嘣脆。 几人闹到了十二点, 正屋的大人们都散的差不多了, 那时候烟花爆竹的禁令还没那么严,余彤听到外面的炮仗声才知道已经半夜了。 地上的雪已经有了点厚度,踩上去松松软软的。余彤整个人缩在白色羽绒服里,一摇一摆地跟在谈遇身后像一只大企鹅。 “最近就住外婆家?”谈遇问。 余彤踩着雪正玩得起劲,问了句什么又自顾自答:“不是, 年初六跟我爸去谢家住两天。” “那明天呢?”他显然意有所指,只是没挑明。 余彤歪了歪头,说先睡个饱再说。 借着路灯,她的眼里神采奕奕的,两个小梨涡清浅又俏皮。 谈遇大概也有一瞬间的愣神,最后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什么。 看口型,余彤想那句话应该是:没良心。 第二天余彤没能如愿睡到自然醒,外面客厅里一早就有了说话声,似乎还是好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 余彤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要睡不睡的时候外婆来敲门:“彤彤,起了,有客人。” 回笼觉没能睡成,余彤把头埋在被子里,闷着声音说知道了。 穿戴整齐拉开房门,客厅里不是别人,正是何璐和宋轶,意外的是宋怀信也在。余彤叫了声宋老师又对宋怀信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摇摇晃晃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 厨房里外婆在切水果,余彤凑过去,“看起来您很满意?” “你那老师性子再温和没有,适合你小姨。”外婆说,“什么都是虚的,嫁个好脾气的男人胜过家财万贯。” 外婆出去后余彤咬了块苹果若有所思地点头,一抬头看到窗外雪已经停了,阳光正好,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种场合几位大人话题难免围着学业和前途转,宋怀信有些麻木地坐在沙发上,目光时不时扫过厨房里那个人影。 “学习不好怕什么。”外婆说,“三百六十刚行行出状元,更何况还有半年再加把劲结果谁知道。” 没说几句她又忍不住夸起自己的外甥女:“我们家彤彤啊,那小时候的成绩...”外婆微微眯着眼摆手,“岂止是差,那字跟狗爬的一样,当时她妈妈说一看就不是读书的料。” “外婆。”余彤终于听不下去从厨房探出头,“都陈年旧事了。” 外婆兴致正高哪里肯停,余彤躲回房间发消息问谈遇醒了没有。 信息很快回过来,就三个字“这么早”,后面加了一个问号一个感叹号。 余彤回:家里有客人,吵得睡不着。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余彤翻着桌上的书发呆,手机又是一震。 谈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