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许他只是太喜欢自己了。 楚楦喘着气,用手摸着胸口站起来。霍云深也站了起来,脸上已经恢复平静,仿佛刚才只是楚楦的眼花所致。 “水脏了,我去换水。”他小声地说,端着水盆轻轻地出了屋子。 望着他婷婷袅袅的背影,楚楦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他跌坐在水汽未干的地板上,呐呐自问,这份毛骨悚然的爱,如何承受得起。 通过一番努力,家里焕然一新。站在干净的客厅中转了一圈,楚楦心情还不错地说:“我去做饭了,今天带了番茄和鸡蛋,你喜欢吃炒的,还是喜欢喝汤?” 霍云深飘在自己擦好的窗户面前,总想把窗帘给拉上。 听见楚楦跟自己说话,他转过身来,眼中带着浓浓的好奇:“先生喜欢怎么吃?” “我喜欢吃炒的。” 那鬼幽幽说:“那就做汤吧。” “……”楚楦心想,这家伙不是号称喜欢我吗?怎么不按牌理出牌。 鬼吃不下人间饭菜,只能闻闻味道。最后把一盆西红柿蛋花汤吃下肚的,仍是楚楦自己。 他把碗筷一撂,让那鬼去洗碗。 回头就听见碗打碎的声音,他走进厨房,看见一地的碎片,念叨道:“碎碎平安,落地开花。” 然后把扫把来,将碎掉的瓷片收拾好,倒进垃圾桶里。 那鬼挽着袖子,手里拿着洗碗布,站在那儿垂着眼睛,瞄着洗手盘里还剩下的幸存者……跃跃欲试。 “我来洗,你去旁边待着去。”楚楦拿过他手里的洗碗布,站在洗碗盆面前娴熟地洗碗。 一个大的两个小的,几分钟完事。 “先生的老家有浴缸吗?”那只鬼突然问道。 “有,怎么了?”楚楦洗好手,用干爽的毛巾擦干水迹。 “晚上在这里过夜吗?”那鬼又问道。 几个词在嘴里打了个转,始终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他究竟在问什么? 终于想明白了霍云深的小心思,楚楦的脸红得就像今天中午的西红柿,甜中带酸,好吃开胃。 “明天上午回市里。”他说道,也就是在这里过夜的意思,他早就是这么想的。 “好。”在屋里擦地板的时候,自己露出丑态把人吓到了……之后便一直不敢靠近,总是害怕一抬眼,就看见楚楦眼里的恐惧。 其实,他也在极力控制,对吗? 一整个下午,楚楦显得心不在焉,全身精力都在想一件事情。他想着怎么分散霍云深的注意力,好让他不惦记着自己老家的浴缸。 要不,就说浴缸坏了? “楚楦!是不是你回来了?”窗口忽然传来一道大妈的声音,顺便还有敲窗子的声音。 她姓何,是村里的村委干部。家住在村里深处,今天开着小绵羊去镇里,回家时经过楚楦家门口,看见他家晒被子,猜测是楚楦回来了。 “何婶,这是从外面刚回来?”楚楦打开窗子,笑眯眯说道。 “对,买东西去呢,你咋回来了?”何婶跟楚楦唠嗑了一阵子,得知楚楦还没女友,当即挤眉弄眼地说:“晚上村里的文化室放露天电影,你要不要来看看?” 到时候姑娘小伙们凑一块儿,说不定就对眼了呢? “露天电影?”一放就俩钟头那种,回来不就可以睡觉了吗,楚楦若有所思地点头:“好,我晚上去看。” “哎,不过路上要小心。” 去村里的文化室还有三四公里的路,没有水泥地,路旁杂草丛生,不时还有坑,晚上走起来得特别小心。 楚楦跟人交谈的时候,那鬼会躲起来。 在巴士车上人多的时候也是,他不喜欢楚楦跟人在一起,但又无法阻止。 要怎么样才能实现心里的想法,要等多久……或者说,还有等下去的时间吗? “霍云深,晚上我带你去看电影。”楚楦推开门,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找到那只鬼。 自己坐在桌子边,那只鬼自动飘过来:“电影?”他带着疑惑不解,这么落后的地方可以看电影吗? 当然,楚楦家里也有放映设备,只是没有拉网线。 “走路去的,晚上再说。”楚楦拉开抽屉,动手整理自己的书桌,将一些不常用的东西存放起来。比如爷爷留下的那套文房四宝。 “先生这里有文房四宝。”霍云深看见笔墨纸砚,多瞧了几眼。 “这是我爷爷留下的,我不会写。”楚楦说道,突然想到:“你会写吗?” 抬头看着那只鬼,那只鬼矜持地颔首:“略懂一二。”并准备大显身手。 “可惜这是我爷爷留下的,很久没用过,也没墨水了。”楚楦其实并不打算让霍云深动爷爷的遗物,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心虚吧,不婚无后还和个男鬼混在一起,始终对不起对自己寄予厚望的爷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