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秦坤还小,不懂这里头的蝇营狗苟,看到什么就说了什么,故而帮秦傕化解了一场危机。但若他再大一点,懂一些,必不会帮着说话。 兴许那次扳倒了这对母子,就没有现在他的牢狱之灾了。 可惜,都是过去的事了,悔之晚矣。 恒王这次能来,也许也是看在那件事上吧。 “我的儿子,可怜他投错了胎。”秦坤想到儿子和侯氏,一时哽咽。这次是恒王算计的他,到头来,他竟还要求恒王手下留情,怎不叫他心痛不已。 秦傕拍拍他的肩,不合时宜地勾了勾嘴角,道:“祸不及子女,兄弟一场,点到为止。本王不标榜自己仁慈,只是想为自己的孩儿积点德。” “我徐旺听说了。”秦坤抬起头,抓起酒壶狠狠灌了自己几大口,“父皇让皇兄监国……呵,父皇都退让了,我也该识趣,别抱什么幻想。说来也好笑,曾经我很可怜恒王妃,巾帼不让须眉,结果居然嫁了你这个草包。现在想来,可怜的是我,她才是赢家。只不过,不知皇兄利用完了她,可还愿意继续看重于她。” 秦傕淡然地吃了口菜,放下筷子,无心再动:“是么,她应该得到最好的。三弟好像搞错了,不是本王过河拆桥,而是我在求她不离不弃。子楠虽然是个女人,却样样都不缺,我若对她不好,她有转身就走的资本。这样一个女人,给她冷遇,还要她生儿育女,是不是异想天开了?” 秦坤微怔,笑了笑:“原来皇兄不全是利用,还有感情在的。我还以为皇兄手段狠辣,没有感情这种东西,巴不得她自己走呢。” 秦傕饮了一杯,面对一个将死之人,真心话难得说了几句出来:“曾经我也这么以为。所有人本王都可以利用,唯独她,每一次让她出面,心里都会有负罪感。好在是到此为止,今后不必了。” “呵,那就恭喜皇兄了。”秦坤干笑一声,懒得再评价什么。恒王顶着一副新面目,于他就像个陌生人,他要说的都说完了,实在不想看到对方那脸上满足而幸福的表情。 秦傕想到卫子楠,不由自主地便担心她养胎累不累,困不困,吃东西有没有想吐。她从昨天开始,吃东西便出现反胃的情况,一天下来也没吃进去什么。 虽然没显露脆弱,气色也还好,但他总是忍不住担心。 “时候不早了,三弟可还有其他要说的。”他想早点回去了。 “想骂皇兄一顿,可好?”秦坤抱着酒壶,咕噜咕噜灌酒下去,喝的就似白水一样。随后,哐当一声,他把酒壶砸了,溅起一地碎渣。 “想骂就骂,本王就不洗耳恭听了。”秦傕拢了拢披风,眉间淡淡,“兄弟相残,你没错,我也没错,错在生于皇家,骂个痛快吧。” 恒王头也不回地走了,秦坤跪在一地碎渣上,抱头呜咽,久久不能自已……还谈什么骂不骂。 却说在百里外的京城皇宫中,此时此刻,某个小太监捧着托盘,来到比冷宫还要冷的听雨轩。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健壮的太监,督办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君山行宫今早传来消息,太子于十多天前谋反未遂,陛下料理完涉事罪臣,控制住纷乱的局面后,才终于下达了赐死袁才人的旨意。 进了听雨轩,大晚上的还传来哭喊的声音。 大伙儿都听习惯了——这是从前受过袁才人□□的宫妃们在报复她。袁才人那张脸早就被打得不能看了,手脚指甲全被泄愤的女人们扒拔光。这还不算,时不时扒了她的衣服,让她狼狈不堪。 “住手!” 都要赐死了,再由不得这群疯女人闹了。 袁才人一时得救,抬起青紫的眼皮,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太监,手里捧着明黄的圣旨。几个正欺凌得欢的妃子,不满地放了手。 “哈哈哈——”她眼里突然爆发出一道精光,咧着流血的嘴角仰天大笑,“我成功了是不是,我成功……快把圣旨给我!一定是我儿来救我了!” “拦、拦住她!”宣读圣旨的太监差点被她抓了衣摆,慌忙往后退却,责令跟来的几个太监把人架住。 “这是干什么!”袁氏错愕不已,“哀家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