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 他清清嗓,十分尴尬,白净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回卫将军的话,王、王爷去了醉月楼……还、还没回呢。” 人群爆发出一阵嘘声,笑的笑,吵的吵,俨然把这当作一场大戏在看,不枉他们站着等了一个下午。在这位卫将军身上,似乎总有看不完的笑料。当初的退婚,盛传的丑颜,庙堂的求婚,如今还有这轰轰烈烈的逃婚戏码,可把那“传奇”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有人单看热闹,也有人为之不忿,看得不住替卫将军惋惜。 采薇这小哭包听到姑爷喝花酒去了,当场气得就要哭,想起主子交代过千万别砸她的场子,这才忍住眼泪,定定地等着主子发话。 这等破事儿若要是砸在别的女子头上,定会哭泣吵闹喊命苦,再闹大一点,受不了□□的,干脆一头撞死了事。可她卫子楠若要是这种女人,哪里还能在镇国公府活下去,早跟她娘一个结局了。 感觉到采薇难过,她伸出手去,拍拍这丫头的手,低声安慰她:“不过是跑了区区一个男人,揪回来就是。乖,去把马牵来。” 采薇最吃她这套,被哄得服服贴贴的,当下就缓了不悦,听话地跑去牵马。 卫子楠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她亲自来解决。傅泽志在一旁说尽好话,生怕未来的王妃娘娘记了仇,往后这恒王府是别想安宁的了。除了这个,他自然也希望王妃娘娘看在他今日死乞白赖一味讨好的份儿上,来日格外饶恕他几分。 没一会儿,采薇便牵着马来了。 卫子楠的马,名唤逐日,出生入死跟了她两年,并非什么汗血宝马,只是那背侧的鬃毛红似烈火,十分霸气。那马不外乎也是她的嫁妆,身披彩绸金鞍,驮着她的偃月刀,傲然随在嫁妆之中。 她见马来了,这才撩开帘子下了喜轿,终于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人群面前。傅泽志倒抽了一口气,在场的也大多看得张大了嘴巴,唯有采薇笑弯了眼睛。 她穿着一身绛红金绣的广袖喜袍,腰带扎得服帖,包裹着玲珑腰身,修长身量比寻常女子高出不少。唯一露出来的那双手,虽称不上白嫩,但修长匀称算得上好看。 因她喜欢劲装,最烦那松松垮垮的长裙,故而嫁衣裁剪得分外贴身,选的又是偏暗的绛色,腰间一圈黑红色腰带束得身形挺拔,盖着盖头往那儿一杵,尽管看不着表情,也显得格外英气。 曾有人说她虎背熊腰,如今一看,哪里是了。旁人又怎么知道,她有个半个胡人血统的生母,这身材自然是不会差的。 “咕噜——”有人看得咽口水。 可能,是盖头下的脸尤为难看吧……大伙儿坚信。 她从采薇手里接过缰绳,健硕的枣红马划拉着蹄子,似乎也知道主子遭遇不平,呼呼喘着粗气,浑似在骂恒王鳖孙。 她冲采薇点个头,素手一抬,在众目睽睽下扯落了鸳鸯戏水的盖头,然后利落地翻身上马,于一片抽气声中,低下头沉声问傅泽志道:“醉月楼怎么走?” ☆、第4章 提刀抓人 她问,醉月楼怎么走,薄哑的声音听进人耳朵里,挠在心尖上。听惯了清脆银铃,却不想这沙哑的嗓音也能如此悦耳。 其实当年她也曾有语似清泉的时候,只是沙场五年,号令喊得多了,嗓子也便哑了。 夕阳打在她瘦削的脸上,笼在她周身,她就如同那画里走出来的人儿,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杏眼浓眉,红唇皓齿,脸庞棱角分明,唯独因烈日的暴晒黑了稍许,却也是好看的浅麦色肌肤。 没有女子的妩媚娇羞,反比儿郎英气逼人,令人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勾得男人女人皆是心头痒痒。 而她脸上的表情,不见丝毫慌张,就好像纯粹问路,今日进不了门的新娘子跟她没半点关系似的。 傅泽志盯着王妃看呆了……这、这、这确定是卫将军?传言的丑女为何变作了美人?!他的脑子,骤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像根儿木头似的,只知呆呆地回话:“直、直走,右拐不出百步便到。” 卫子楠略一点头,再看采薇一眼,算是安抚于她,然后薄唇微抿轻蹙浓眉,手里握着偃月长刀,先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滚他娘的”,然后才短促冲马低喝:“驾——” 马蹄声哒哒渐远,眨眼间她已化作天边一抹红云,绝尘而去。 刚才那个…… 是谁? 围观的看客们终于回神过来,策马而去的那个不会就是卫将军吧?!顿时人群像炸了锅似的,你一句我一句不肯落人半步地议论起刚刚离去的卫子楠。 有惊讶的亦有质疑的,还有怀疑自己眼睛看花了的。直到采薇兴奋地大吼一声,“看到没有,我家将军是最漂亮的”,这才令诸位看官接受了一个事实。 流言害人,错把美人作无盐,而今看够了热闹才知当年上官大人退婚恐怕另有隐情,那日大军凯旋怕是也认错了人。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