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口的harold说这话时的表情,却能听见他的声音。harold的普通话很标准,比字正腔圆更难得的是他饱含水分的嗓音,情绪储备得深厚而饱满,不难令人产生一些缠绵悱恻的联想。这种情绪可能林思泉有过,骆优也有过。 钱权已是春药,何况还有这样一张英俊的脸,这些漂亮的男孩子简直是丰收季的果实,任明珠台台长采摘。刑鸣不无同情地这么想着。 harold不得所愿,黯然退场,虞仲夜取来伤药回到內间,耐心地将伤药敷在刑鸣的伤处,每敷一处都问他:“疼不疼?” 刑鸣满眼茫然,一遍遍捣蒜似的点头:“疼。” 舌头破了,声音听来含糊不清,有点可爱。 虞仲夜捧起刑鸣的头,亲了亲他的前额,温柔得与方才施暴的那个男人判若两人:“疼是让你长记性,做事得考虑后果。” 方才那鬼迷心窍般的杀人念头已经没了,刑鸣自己也后怕得很,但仍嘴硬地不肯服软,他想撑起身体辩两句,一身疼痛立马敲醒了他,又不得不蔫回去。被子滑下一些,露出半截屁股与一道若隐若现的沟槽。 曾有那么一阵子,虞仲夜对刑鸣的身体需求强烈,他自己清楚了解这种需求无关爱欲,只是本能。他注视他的眼中时时可见一种褫夺一切的欲望,非常露骨,他想侵入,想征服,甚至想在《东方视界》直播中途就让老林把人带回家来弄。 这种兽类的本能正在消退。 虞仲夜倾身靠近刑鸣,手指轻轻划过他破损的嘴角,突然问:“你要什么?” 刑鸣望着虞仲夜,不知对方缘何问起,不知自己如何作答。 虞仲夜又问一遍:“你要什么?” 刑鸣的眼珠慌乱地转动。 “想清楚你要什么。” 虞仲夜起身,要走。 刑鸣伸手,试图挽留虞仲夜的离去,但他的手指仅在空中虚晃一下,便又无力地蜷缩起来。 刑鸣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虞仲夜离开后就再没回来,可能又应酬那个谢顶去了。刑鸣一个人在豪华酒店的豪华大床上趴睡一夜,直到被老林从马术山庄接回明珠园的时候,已是周一下午。 错过了每周一上午的选题例会,刑鸣进了办公室,第一时间让阮宁把大伙儿的讨论整理成文字材料,送到跟前来。 来送选题的不是阮宁,而是虞少艾。阮宁手头有另一个编辑交待的活儿,不知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还当这是职场里司空见惯的“大鱼吃小鱼”,团队最底层的人面对虾米似的实习生,总算也有了可以差遣的对象。 虞少艾把文件材料递给刑鸣,笑嘻嘻地跟他招呼。这么阳光俊朗的年轻人,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白牙尽显,整个天地都亮了。 刑鸣却始终低着眼睛,不敢看他。 他猜,即便老林能把去小县城接人的事情圆过去,但就凭向小波那番话,经过台里这些好事之徒的口舌传递,也该人尽皆知了。 虞少艾仍努力装作一无所知,喊他一声小刑老师,问他觉得哪个选题合适? 刑鸣已经翻阅到手上最后一个选题,阮宁报上来的,名叫《山魈的报复》。说的是福建某村子里的人无意中抓住一只总偷牛羊的怪物,很像古书里形容的“山魈”,由于担心它会为祸,人们使乱棍将山魈打死,并且抽掉它的脊椎骨。 但自那以后不多久就出现了奇怪的事情,不少儿童腿脚无力,甚至出现瘫痪的前兆,而村里所有新出生的婴儿都没有脊椎。 阮宁喜欢互联网上那些八卦,也颇擅捕风捉影,刑鸣嘴角不屑地翘了翘,把手上的文件又扔回办公桌上。 无稽之谈。 这周四的节目已经定下了,但刑鸣属意下周四做一期关于冤案纠错的节目,邀请一对被判死刑又判死缓最后无罪开释的叔侄,一年前的新闻不算新鲜,但节目组很容易找到新鲜的切入点,顺便承接这周五为刘老师正名的《明珠连线》,这种借力打力的本事,不只骆优才会。 虞少艾记下了刑鸣的安排,又给他送上一支包装齐整的派克金笔。礼轻情意重,这是组员们贺他金话筒提名送来的礼物,别的台绞尽脑汁未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