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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鸣闭上眼睛又睁开,想起死在监狱便盆旁的刑宏,眼里忽然泪水涌动。

    有些路一旦踏上了就不能回头。打从开始他就困在这个肮脏又混乱的局里。要想破局,只有孤注一掷于虞台长的风范气度,不至于不念往日那点快活,赶尽杀绝。

    他的新闻理想还没熄灭,还想在这行干下去,刑鸣想明白这件事,开始松口讨饶:“虞老师,我仰慕你,尊敬你……你放过我吧。”

    看似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实则颠三倒四语不成句,他试图让对方相信这世上漂亮的男孩子千千万万,其中最漂亮的一拨就在明珠台里,很快,刚毕业的实习主播会蜂拥而至,他们当中总有那么些想走捷径的,巴巴地盼着爬上龙床……

    虞仲夜竖起血淋淋的手指,放在刑鸣唇上,轻轻“嘘”了一声。一大滴血沿着唇缝渗进去,在舌尖上洇开,又腥又甜。

    虞仲夜用那只血手抚摸刑鸣的脸,由眉心开始,指尖自上而下地轻轻滑落。滑过鼻梁与嘴唇,滑过咽喉与锁骨,滑过胸膛与小腹。

    他在他身上作画。画的还是马。上回是用笔用墨,这回是用手用血。

    只是如此被抚摸几下,刑鸣便感头晕目眩,心脏开始犯病似的狂跳。他受不了。虞仲夜不过动了动手指,也不是刻意撩拨,但他就是全身发热发痒发麻,烟熏火燎般难受。

    心还在抵抗,身体却迫不及待地缴械了。

    刑鸣无比沮丧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比想象中更渴望与这个男人亲近。

    虞仲夜半跪在地,将刑鸣拽起来,一手托扶着他的后脑勺,将他抱在怀里。刑鸣一双手无处安放,分腿坐在虞仲夜前倾着的那条大腿上,阴囊、肛口与凸起的强壮肌肉擦蹭着,只隔着一层薄薄布料。他知道虞仲夜还是想要他,但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顺从还是抵抗。

    像进行一种诡秘的仪式,两个各自带着伤的男人静静相拥半晌。虞仲夜终于开口了。

    嘴唇贴着耳朵,言简意赅一个字,滚。

    刑鸣轻吁一口气,穿起已经被撕烂了的衬衣和皱成一团的长裤,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第62章

    林思泉的事情不出意外闹上了头条,但车祸本身没台里传言得那么凶残,林思泉虽被撞得从车里飞了出去,但侥幸被道旁一棵大树的树叉挡了挡,伤势不重,大难不死。

    有传他酒驾的,也有传他自杀的,网上谣言纷纷,先扯出庄蕾与老陈的那点旧事,又扯出林思泉大学里曾交过男朋友,疑似深柜骗婚,最后扯出原明珠台台长雷志群,也就是虞仲夜的大学同学,因贪污受贿被拉下了马,而检举他的人正是他的专职司机。

    偌大一个明珠园,长心湖风光秀丽,广播大厦恢宏典雅,却被传的跟欲海邪山似的,反正谁也不干净。谁也不清白。

    理智回归以后,对于在虞台长家撒野这件事,刑鸣还是有些慌的。台里一切如常,但他连着几宿没睡好,唯恐对方琢磨过味儿来就不依不饶,非得置自己于死地不可。思来想去,便给虞仲夜发了长微信,先表忠心,再表决心,只字不提那点两人间那点风花雪月,只说一定不负期望,把节目办好。甚至他动手写好了辞职信,却犹犹豫豫着没递出去。一面惴惴不安,一面心存侥幸,听过那个扔靴子的笑话么?他现在就好比那个住楼下的房东,既巴望又害怕第二只靴子落下来,如铡刀铡过脖子,发出削筋断骨一样的响声。

    连着三天,靴子迟迟不落地,虞台长那儿始终没消息,刑鸣也没机会与对方见上一面。台里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直到周五,刑鸣已经预备着把心搁回原位,没想到这时候老陈来了一个电话。

    老陈把刑鸣叫进了自己办公室,自打刑鸣上回开了他的瓢,两个人这么平心静气地坐着谈话,还是头一回。

    老陈二话不说,先卖关子。语重心长地表示找他过来是为了两件事情,一件事情难点,一件事情简单点,问他先听哪一个。

    “先听难的吧。”刑鸣颔首,微笑,装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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