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孩子还小呢,等我老了再让他们给我洗吧。”鲁铁杵心中满是对孩子的歉疚,哪舍得让他们给自己洗脚。 云朵却不肯答应,坚持让儿子去打了水来,让淑姐儿给父亲脱鞋袜。 一双粗糙的大脚露了出来,脚掌两侧有好几个鲜红的大血泡,脚趾上也有好几处红肿的痕迹。脚面的肌肤并不细腻,有好几处龟裂的口子,脚后跟的老茧和裂口更是多得吓人。 两个孩子看惯了自己嫩嫩的小脚,突然见到这样一双饱经风霜的大脚,都被吓住了。 云朵深深地看了一眼,便抬手捂住口鼻,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鲁明淑纳闷地问道:“爹爹,你们修烽火台很费脚吗?怎么你的脚累成这样?” 鲁铁杵爱怜地摸摸闺女头顶,轻声解释:“修烽火台不费脚,大不了就是去山上搬些石头,爹爹做惯了搬石头的活儿,这些并不算什么。” “那您的脚为什么这么多血泡呀?是不是很疼?”泰哥儿也关心地问道。 “这些血泡……都是在回家的路上磨出来的,自从朝廷给发了返乡令,爹和你大伯、三叔就拼命地往家里赶。没有马,只能走着回家,我们每天从天不亮就出发,一直走到快半夜才歇下。要不然哪能这么快就回来呀,没事,你们别怕,去旁边玩吧,爹自己洗脚就行。” 云朵走过来,坐在丈夫身旁,双手抱住他粗壮的胳膊,把头倚在他肩上,对两个孩子说道:“不行,你们不能走,今天一定要给爹爹洗脚,小心些别把血泡弄破了。” 两个孩子乖乖地应了,四只白嫩嫩的小手在水盆里轻轻帮父亲揉搓。 云朵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这两年你们特别羡慕四叔家的小麾,有你四叔陪在他身边。而你们的父亲却一直没有回来,你们要帮娘砍柴、做家务,还要帮忙收稻谷,干好多活儿。可是你们也要知道,爹爹在边关比咱们在家里更不容易。他们拼了性命,打退了胡人,就是为了不让胡人南下来欺负咱们。你爹要是心里不着急回家,又何必走得满脚血泡。所以你们要记住,爹爹是最疼爱你们的人,无论他在哪儿,心里都是念着咱们的。” 云朵说着说着便掉了泪,鲁铁杵也热泪盈眶,抱着媳妇儿,又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十分欣慰。 洗完了脚,鲁正泰乖乖地倒了洗脚水,两个孩子各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泰哥儿心思粗犷,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淑姐儿却睡不着,想着爹爹脚上的血泡,娘亲眼里的热泪。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孝顺爹娘,他们太不容易了。 淑姐儿的房间紧挨着爹娘的卧房,另一侧是哥哥的房间。小姑娘胆子小,两旁都有人住,她才能安心睡觉。 正在她想要入眠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了不寻常的动静。起初爹娘似乎是在窃窃私语,然后似乎就有了些激烈的动作,因为她听到了床板吱呀的叫声,还听到了“呲啦”一声,似乎是衣服被撕碎了。 淑姐儿蹭地一下坐了起来,不会是爹娘吵起来了吧?难道爹爹动手打人了?他那么高大健壮,若是他动手打娘,娘便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小姑娘拿过棉衣正要穿,忽然又听不到隔壁的动静了,莫非他们这么快就和好了? 她凑到两间屋子相隔的那堵墙上,把耳朵贴在墙壁上,静静倾听。 还是有那么一些动静的,她似乎听到了父亲粗重的喘息,夹杂着木床偶尔发出的吱呀声。 她知道爹娘屋里那张大床十分结实,是用厚重的松木板打造的,平时坐到上面根本不会有什么动静。 他们到底有没有吵架呢? 正在此时,她忽然听到娘亲一声细细的尖叫。小姑娘一掀被子就要跳下床去,却忽然听到了父亲哈哈大笑的声音,然后便是娘亲娇娇气气地说着什么,并不像吵架的样子。 小姑娘汲着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犹豫着要不要以上茅厕为借口,从他们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