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杨红你快下来,有事跟婶子说,婶子帮你。” …… 杨母走到人群后面,一眼就看到杨红爬到了四楼的阳台上,两条腿悬在阳台上,裤腿随着风不停地抖动,像是随时都会掉下去一样。 难怪这么多人都在这儿劝她呢! 杨母火大得很,挤进人群,指着杨红骂道:“好你个死丫头,还用死来吓唬你妈,跳啊,你跳了,我就当没养你这个女儿!” 旁边的阿姨婶婶婆婆们听到杨母还来火上浇油,纷纷指责她:“你怎么回事,孩子想不开,你还骂她,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又劝杨红:“你千万别做糊涂事,还有政、府、公安、妇联给你做主呢,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咱们。” 杨红摇头,满是泪痕的脸上一片绝望:“没用的,谁都帮不了,谁让她是我妈呢!妈,你真把我当女儿吗?平时你总说,只有儿子才靠得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别人家的人,女儿是白养的,儿子才会守着你,给你养老。那你为什么遇到点事就来问我要钱?我离了婚,没了工作,带着小婉,连饭都吃不起了,我上哪儿给你弄五十块钱?我工作11年挣的工资,每个月大半都交给了你,留下的几块钱也经常买菜买火柴买煤之类的补贴家用了。离婚后,你先要柯家给我们娘俩住的房子给弟弟做婚房,后来又问我要三百块,说以后不用我管了,我没钱,借也把这笔钱借给了你。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旁边的人听着杨红这一笔又一笔的账,意外极了,看杨母的眼神都不对了,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这个时候,重男轻女的思想还很严重,一般都不会给女儿什么值钱的嫁妆,有的还会把彩礼给扣下。但也没有女儿都嫁出去了,离婚也没回娘家了,还打女儿房子的主意,问女儿三百、五十的要,这就未免太贪心,做得太绝了。 女儿离婚了,带着外孙女,过得本来就不容易,她还三天两头来要钱,不给就破门乱翻,对女儿大吼大骂的,这也难怪杨红会想不开,逼得要去跳楼呢! 有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看不下去了,张开掉了大半牙齿的嘴,指着杨母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儿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这当妈的也太偏心了。等你老了躺在床上动不了就知道了。” 杨母不以为意,骄傲地说:“我生了两个儿子!” 那语气之得意,仿佛生了儿子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一样。周围有只生了女儿的被杨母酸得不服气了。 “女儿怎么啦?我女儿女婿可孝顺了,逢年过节、生日都大包小包地买东西回来看我,什么都不用我操心,还说以后要好好孝敬我。总比生了儿子没出息,逼死姐姐让房子给他才能结婚的强吧?要我说啊,这种儿子有还不如没有!” 另一个同样没儿子的同仇敌忾地说:“可不是,我女儿有出息,考上了中专,一毕业就分配了工作,是国家干部,还给我找了个大学生的女婿。小两口能干,有出息,单位还给他们分了新房子,上回我生病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女儿女婿跑上跑下的,一下班就来守夜,钱也是他们出的。要不是我闺女孝顺有出息,哪还有我这把老骨头!” 两人一唱一和,逮着杨红的弟弟没出息,为了房子要逼死亲姐姐,使劲儿地挤兑杨母。 杨母虽然在杨红面前气势很强,但那也不过是仗着她母亲的身份为所欲为罢了,外面的人可不买她的账。她根本说不过,气得鼻子都歪了。 就在这时,刘厂长汗流浃背地跟在两个公安后面跑来了。 杨红走后,他越想越不对劲儿。杨红今天的脸色太差了,惨白惨白的,眼睛通红,还了钱也一点都不开心,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刘厂长实在不放心,晚饭都没吃,就带着那一百块赶了过来。结果还没到杨红楼下呢,就听去找公安的人说,杨红带着孩子要跳楼,他赶紧跑了过来。路上也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刘厂长一口气跑上四楼,喘着大气劝杨红:“小红,你别做傻事,快下来。刘叔给你做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杨红泪流满面,摇头说:“刘叔谢谢你,这事谁也帮不了我,谁让我是她的女儿,我是她生的,我死了把这条命还给她,就一了百了了。只是要可怜小婉跟着我遭罪了。” 刘厂长见劝不住她,脸都白了,扭过头,一把抓住杨母的胳膊,恼火地说:“你究竟在想什么?非要逼死小红才开心?上个月咱们才说得好好的,小红给你三百块,以后养老归你那两个儿子,这才过了一个月,你又来问她要钱,一张嘴就还是五十块,你这是要逼死她啊。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小红有个好歹,回头我就去找你们厂长,还有老二和佳佳的领导,好好说叨说叨,为了一套房子逼死姐姐,我看他们怎么做人!” 面对强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