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娟的如小扇子般的眼睫毛扇了扇,盖住了里面的冷漠:“他被警方抓了个正着,人赃俱获,我们能怎么办?总不能去劫狱吧,咱们也没那么大的本事,他只能听天由命了。” “啊,可是,”沈容结结巴巴地说,“他是你的男朋友啊!” 大难临头,夫妻都各自飞,更何况是男朋友,她这辈子的男朋友没有一打,也要好几个手指头才能数得清。也不是没真心爱过,但最后还不就那样,总不能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搭进去吧! 丽娟惆怅地说:“自从我和大海走上这条路开始,我们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天了。我们当时就约定好了,以后不管谁被抓住了,剩下的那个人,都要跑得远远的,把对方的那一份生活一块儿给过了。” 沈容听得两眼泛泪,吸了吸鼻子说:“你们,你们干嘛要做这种事,踏踏实实工作,就算少挣点也安心啊!” “是啊,你说得对。但现在一切都晚了,如果还有机会,我们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相信邱哥也是这样想的。”丽娟做出一副后悔的模样。 沈容想,等他们被抓住,接受法律的制裁时,这份后悔才会是真心的。而现在不过是鳄鱼的眼泪,做给她看的罢了。 但她还得装出一副感动的样子:“希望钰平能这么想吧!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跟他一起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这话极符合她被女德班洗脑,以夫为天的人设。 丽娟没有怀疑,长长的叹了口气。 旁边的陈律师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站了起来,扯了扯压出印子的西装,提起包,对两人说:“时间不早了,走吧。” 沈容跟着他们下了楼,陈律师打开了另外一辆灰色的眼生的车,对两个女人说:“上来吧。” 两个女人一起坐在后排,沈容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开来的车,嗫嚅地说:“那……我的车怎么办?” 丽娟说:“放在这儿吧,以后有空再回来开走就是。” 这个有空怕是遥遥无期。 沈容低低地应了一声,两只手不安地绞着手指,眼底一片茫然,充满了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和不安。 丽娟把她的反应纳入眼底,嘴角悄悄撇了撇,没再说话。沈容伤心也好,害怕也罢,只要她不试图跟外界联系把他们卖了就行。她之所以带着沈容,一是为了避免沈容出去乱说,被警方察觉,另外一个目的则是为了关键的时候也可以利用沈容来转移、模糊警方的追踪。说白了,她就是觉得沈容好骗,可以拉来挡木仓。 陈律师很快就将车子开出了市区,看着外面越来越偏僻荒凉的景色,沈容有点不安,抓住旁边丽娟的袖子,紧张地问:“丽娟,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先离开本省。”丽娟说。他们带着手木仓和这么多金条,过不了安检这一关,就别想坐飞机和动车了,而坐大巴还不如自己开车快。不过为了避免引起警方的怀疑,陈律师用朋友的名义租了一辆车,也就是他们现在坐的这一辆。 “哦。”沈容大致明白了,丽娟他们是想自己开汽车离境。这边离南边边境不是很远,我国幅员辽阔,边境线绵长,没办法守护得密不透风。像中缅边境,丛林密布,各种小路盘根错节,偶尔有士兵流动巡逻,熟悉边境的边民一般都知道巡逻的规律,要避开巡逻偷偷出去再容易不过。到了那边,他们花点钱,随便找几个边民引路就能离开。 而且丽娟和陈律师已经上了警方的名单,他们一旦有出国的苗头,警方肯定会对他们采取措施。所以他们才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跑路。 猜到了他们的目的,沈容看了一眼外面大片大片苍翠的绿色,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白色的珍珠耳垂,像是不经意地问道:“就咱们三个人吗?我们走远了,钰平找不到咱们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还有其他联系渠道,邱哥很快就会找来的。”丽娟忽悠沈容,“你别胡思乱想,邱哥艺高人胆大,他自有办法出来跟咱们汇合。你要真替他着想,就听我的,免得回头他还担心你。” 沈容似是被她说动了,双目含愁,轻轻地应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放下了手。 —— 同一时间,几百米外的一辆suv内,小冯取下了耳机,对旁边的马副队长说:“副队,这两个王八羔子要跑路,用不用把他们拦下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