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曾懈怠,未有一刻思骄奢,即便父皇在此,也说不得孤一句不是!” “灵川乃北方要地,老七苦守多日,仍退百余里,失城之日不远矣。” “你为了权术之争,一年内两易征北主帅,北方将士百姓数万人,寸土之失,亦是黄沙染血,皇兄便是这样,一日不曾懈怠吗?” “孤用裴贞,北戎之乱,三年内可平之!” 赵绪面容漠然,“朝堂之乱,起于南疆使节之死,你为了权术之争,放纵皇姐颠覆大盛,皇兄便是这样,一日不曾思骄奢吗?” “南疆狼子野心,犯我大盛多年,停战不过是个笑话,若非裴贽,本是万无一失!” 赵绪亦是冷笑一声,“如今朝堂风波四起,人心浮动,裴世子一死,南疆胜局已失,镇南王如今病倒,试问皇兄,要去哪里再寻一个裴贞平南方呢?” “皇兄这是要将大盛毁在自己的手中。” 赵缨全身都崩成了一条直线,冷冷瞧着面前的赵绪,一言都未再发。 “天子在朝堂,长于权术而不思大盛安危,这便是皇兄的为君之道?” “为臣而思谋逆,若非你宣王,大盛江山又何须经历此一劫?” 傍晚最后一点光线也湮灭在雨声之中,外头的雨势似乎又重新大了起来,隔着一道深重的殿门,仍然能清晰地听闻到雨珠拍打窗缘的声响。 大殿里头最后一点龙涎香也快尽了,赵缨与赵绪,皆是负手而立,谁也不曾相让,谁也不曾后退一步。 这样一场争锋,远远瞧着,几乎要让人回到从前,诸皇子考校功课时的场景,然而叫人觉得可惜的是,如今再争锋,已经是生死相搏。 而人心向背,成王败寇,早已是无话可说。 “再有一柱香的时间,信就会送到李镛手里,外头那些朝臣就会发现棺椁里头的传国玉玺。” 赵绪淡淡说道,“皇兄到了如今,可还有何话要说。” 赵缨平静笑了笑,“孤,从来都未曾愧对这个皇位。” 外头雨声虽然喧嚣,仍然清晰地叫他们听见一声从容的叩门之声。 “沈羡求见。” 他二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那道大门,就见到那道门后面温柔又素淡的身影,伸手轻轻一推,便走进了他们的眼中。 她手中执着一柄天青色的雨伞,与她浅淡如水墨的眉眼相衬极了,带着外头的一点潮湿水汽,氤氲得如同一道温柔的月光。 赵绪的目光落到她手中的雨伞,眼底划过一些淡淡的惆怅,便听得赵缨亦是低声说道, “那是皇姐的伞。” 崇武十四年,三皇子绪触怒天颜,被罚跪在承明殿外头,二皇子缨为之求情,帝共罚之,无敢出言求情者。 而他们的皇姐曾经执着这柄伞,想要为他们遮挡一些寒风。 还亲手端来了这样多的炭盆,想要为他们取上一些暖意来。 崇武十四年,那是他们还少年的时候,而如今,早已是从天各一方,到了如今的咫尺天涯。 以至于令人也不曾知晓,无情的,究竟是天家,还是岁月。 沈羡将伞放置在敞开的殿门前,从袖中取出了半缕明黄的布帛,即使隔得不算近,仍然可以瞧见上头鲜红的传国玺印。 先帝遗诏。 她将手伸了出去,纤瘦的手腕上空空如也,不见了从前玄深赠她的那串佛珠。 她向着赵绪笑了笑,低声说道,“那是卫衡的护身佛珠。” 那条密道幽深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