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盛兆中并没有因此就看不起狄震,如果设身处地,或许他也会想现在的狄震一样,为了吊颈岭上弟兄们的家人及其未来,不得不对着他们心中的权贵,可以带他们去台湾过太平日子的谭经纬卑躬屈膝。 不为五斗米折腰只存在于历史当中,又何况是这群重情重义的军人,哪怕不为自己,也得为兄弟们的遗孀考虑。 谭经纬似乎察觉到盛兆中心中所想,与之对视一眼,两人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苦涩。 事实上,无论是之前的韩重山,抑或是眼前的狄震这些人,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相比之下像十四k的葛肇煌那种,凭着偷鸡摸狗、油滑的处世手段,混到国民党少将的位置,对谭经纬和盛兆中来说,更多的是不屑。 狄震这些人从下吊颈岭的那一刻,已经被他们当作了弃子,所谓的事成之后带他们及他们的家人去台湾,也不过是一张难以兑现的空头支票。 现在的台湾,已经烂到了根里,他们两个黄埔毕业的少校,就算空有一腔热血,对大局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震哥,你放心,四哥说的就是我说的,只要这件事结束,我一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党国是不会忘记所有功臣的。” 谭经纬抬起头来,向狄震等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家一路上都辛苦了,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吧,等会儿我让人给你们安排住处。” 看着眼前满桌的珍馐美味,狄震身后的弟兄们不住的吞咽口水,眼中露出垂涎之色。 狄震的目光也被桌上的美食吸引,回头看一眼弟兄们,众人像是心中心思被看破一样,露出讪讪之色。 “多谢谭先生。” 狄震咽了口口水,伸手抓向桌上一只烧鹅,身后众人见他动手,也纷纷按耐不住,七手八脚抓向桌上的食物,开始狼吞虎咽。 餐厅外,夜色渐浓。 五三七章 宋天耀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半,酒店里窗帘被拉上,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的路灯隐隐透进来几缕光线。 他这一觉从下午六点睡到现在,足足十个小时,自从做生意到现在,这是宋天耀为数不多睡得最饱的一次。 拍了拍因为久睡而有点头疼的脑袋,宋天耀在床上翻了个身。 仅仅是这一点动静,坐在沙发上假寐的哑巴阿四立刻睁开开,抬手按亮沙发旁的台灯。 “挑!六哥你搞咩?” 突兀的光线让宋天耀眯了眯眼,张口就抱怨一句。 看清楚沙发上坐着的阿四后,宋天耀稍一错愕:“不是吧? 六哥这个扑街又偷懒? 让他值夜他又跑去哪儿了?” 阿四用手比划几个动作,嘴里咿咿呀呀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宋天耀无奈的笑笑,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从床上直起身来:“算了,辛苦四叔,等会天亮请你食早点。” 阿四笑呵呵搓着手,宋天耀翻身而起,他睡觉前连衣服都没顾上脱,现在直接下床就往门外走去。 房门打开,门外值守的阿根原本倚着墙根假寐,听到响动后立刻警醒的睁开双眼,等看清楚宋天耀的面容后,眼中的凌厉方才一闪而逝,露出和善之色。 “根叔,六哥呢?” 宋天耀环顾走廊两边,没有发现黄六的下落,开口询问。 阿根笑着答道:“阿六说要去见孝哥,现在天都快亮了也不见他们回来,不过宋先生不用担心,跟孝哥他们在一起,阿六不会有事的。” 宋天耀翻了白眼:“我担心他条毛,现在有事让他做呀!扑街!关键时候连人都见不到!” 阿根连连陪笑,他不敢对宋天耀和姚春孝抱怨什么,只能附和着责斥黄六这个小辈:“宋先生别生气,是我们没有管教好,等阿六回来我一定教训他。” 宋天耀摆了摆手,虽然嘴上对黄六颇有微词,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段时间论辛苦,黄六比阿根这些轮值的护院教头更甚,自己做老板的一觉睡十多个小时,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