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续去办了。然而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铁板钉钉的事,朱来富都办好手续,陈二竟然还能把工作拿回来。朱秀月觉得她要重新审视自己这个儿子,过去十年间,陈二也只是每月回来一次,或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人早就发生改变。目前最好的法子,也是他们之前想到的后路——过继。 付槐花听到过继两字,兴奋地道:“姑,过继我们家卫军,我们家卫军常在家里念着姑对他的好,时常说要孝敬姑。” “胡闹!”瞧二儿媳妇那满脸兴奋,朱大只觉得刺眼。 朱大喝住二儿媳妇,索性不看她,对大儿子道:“你明天和你媳妇去她娘家接卫国,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姑娘,赶紧定下来,早日成亲。” 朱家不靠工分吃饭,朱卫国不想下地干活,方春也由着儿子,朱大和朱老太太又心痛孙子,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儿媳妇把孙子送到她娘家去,免得村里看到朱卫国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在农忙时不下地干活,让人说嘴。 “不准再起什么幺蛾子!”朱大警告方春,“别想着找个城里媳妇,现在得有个奶娃娃才能过继。” 明明到手的工作又眼睁睁地给丢了,方春恨死自己了,那里还会再搞事,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第二天一早,朱秀月在朱家早饭都没吃,匆匆回到陈家。见陈二和几个丫头围坐在八仙桌前高高兴兴地吃着早饭,顿时心中一梗,生出自己是外人的感觉。 “咳咳……” 其实她不用咳嗽提醒,陈二已看到她进来。他以为朱秀月会先搞舆论战,在村里散布,她当年养他的艰辛,再利用村里的流言逼他去接她回来。不想她却主动回来,陈二一时不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她。 朱秀月主动打破尴尬,“狗子,娘也是为你好?” 陈二挑眉,他倒要听听是怎么个好法。 朱秀月道:“你摔倒后,一直昏迷不醒,都说你活不成了。我怕你真的醒不过来,没人给你打幡摔碗,就心急慌乱。跟你舅舅商量,让你舅舅过继个孙子给你。你两个嫂子舍不得自家的骨肉,不肯答应。最后还是你舅舅疼你,说让卫国以后生的儿子过继到你名下。但你的工作得给你表哥。我想着与其便宜外人,不如让你表哥拿去好了。” 这话不知道有几分能信,但以原主那个脑袋,绝对能给哄住,说不定还会感激涕零。原主十几年没有儿子,能有人舍得过继一个儿子给他,要了他的命恐怕也是愿意。 不过他陈二不是原主,也不会像原主那样急切地想要一个儿子。就像他上辈子,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前辈子不修,今世才没有个儿子送终。可他一点也不在乎,等他有钱后,那些说这种话的人,争抢着要把儿子送给他。 这辈子也是一样,儿子他不稀罕! 想拿儿子换他的工作,更不可能! 但是朱秀月的理由说的如此为原主着想,他也不好直接给朱秀月难堪。毕竟这个理由说出去,是会得到大家的认可的。而一个好名声,是他想要的。在高价卖出几个丫头之前,他必须得有一个好名声。 他想了想,道:“万一卫国生不出儿子,再万一他只生了一个儿子,咋办?” “你以为卫国是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朱秀月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今日不比往日。陈二的脾气,十年前她可是领教过的。在工作的事上,不论她哭闹,哄骗,打骂,陈二从不会听她的。 但话已说出口,让朱秀月在这个往日事事听从自己的儿子面前矮身子低头下话,又丢不下脸面。一时人僵在那里。 陈二却趁机做出发怒的样子,“娘,舅舅再能生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靠我养!”他伸手拦住朱秀月要说的话,“一家子九口人,下地挣工分的才二三个人,就那么点工分,能养活一大家子人?还有自行车,他家买的起吗?就算买得起,能拿到工业票吗?娘,你摸着良心说,舅舅家是不是你拿钱养活的?而你手里的钱却是我给的,我把我大部分的工资交给你。而我呢,别人以为我在城里吃香喝辣,谁知道我一个月只有五块钱,也就刚刚吃饱。可娘那次来城里,我没有带娘去吃国营食堂,那些钱都是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娘来一次县城,我就得饿几天。可娘却从没说过我一句好,到现在我连命都快没了。娘,你关心过吗,你问过吗?娘,我快要死了,你知道吗?” 快死了? 朱秀月身子动了动,往旁边一歪,泪如雨下,“狗子,娘对不住你。狗子,是娘对不住你啊。” 陈二懵了,在原主的记忆中,朱秀月从来没在他面前认过错,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我是你娘,你得听我的样子。 朱秀月突然来个大转变,陈二有些适应不了。但他反应快,双眼立时红了,又上前去扶住朱秀月,“娘,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儿子给你养老给你送终。” 一时,母子俩携手言合,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 M.wedalIAN.COm